玄菟军去,只怕妖兽一来,你我都要死在这儿了。”
他端着碗走回到灶间去,听方耋又将门锁上了,也走到灶间门低声道:“将军,这两
这么不识抬举,你真要放他们?”
李伯辰道:“不然呢——你还吃不吃?”
方耋摇了摇。
李伯辰便道:“那我都吃了。”
方耋急道:“我不是说这个——”
李伯辰笑起来:“搞不好往后我们还得抓着不少。有不乐意跟咱们的,还要都杀了么?不如结个善缘吧。”
方耋皱了皱眉、张了张嘴,但只道:“唉!”
等他吃完了东西,方耋又叫了四个兵来守着。李伯辰便向他代一番,往常宅去。他走在坡上,见坡下已有不少农
起了,在往田里走。或许由于昨夜“大胜”的缘故,今天
们都不再像从前那样惶恐了。
他进了常宅,瞧见之前那几个管事的。如今远远见着他,立时拱手迎来,
中叫得亲切。李伯辰同他们打了招呼,便去找常秋梧。他今
来是为了找些木匠,见着常秋梧的时候,他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李伯辰和他说了几句话,他也听得心不在焉。李伯辰便道:“奉至,这是怎么了?昨晚的伤还没好?”
此时两在游廊中往常休那里走,常秋梧便站下了,低声道:“君侯,昨晚多谢你为我遮掩。可是有些话不论你信不信,我都得说一说的。”
李伯辰笑了笑:“什么话?”
常秋梧道:“几天的时候我们的确知道魏宗山到了营里。没和你说,是因为——君侯你别动气——想叫你吃个教训。”
他说了这话,先抬眼看李伯辰。
李伯辰色未变,道:“奉至,你说。”
常秋梧低叹气:“先前我和老祖宗觉得,你还年轻。从前都是待在无量军里,胆气武力自然是有的,心
也自然是坚定的。可怕就怕这一点了。你要是懦弱些,大概什么话都能听进心里去。但有自己的主见、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话,寻常事倒好说,可涉及到一些大事,一个不留,可就麻烦了。”
“君侯,这些事我们从前——”
李伯辰打断他道:“那过了昨夜你怎么看呢?”
常秋梧想了想,道:“要说实话,君侯昨夜叫我刮目相看。可也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以后是否次次都有这样的运气、都能将事思虑得这样周全。”
李伯辰便道:“哦,奉至,我也是这样想的。”
常秋梧愣了愣,似是疑心自己听错了。
李伯辰又道:“外公和你担心得对。我的确年轻、的确易冲动。可奉至,你瞧我像是刚愎自用的么?其实你们要有什么想法,大可以同我说,用不着像昨夜那样,平白生出嫌隙来。”
“不过我能明白外公也是为我好——那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昨晚先告诉我魏宗山的事,又要为我去挡他那一记,这样的义,我都在记在心里的。既然我们俩都已经知道了,那就不要再叫外公知道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了——走吧。”
常秋梧叹了气,想了又想,才道:“君侯,我……唉。我们真是做了糊涂事。”
李伯辰只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两走出几步,李伯辰瞥了常秋梧一眼,见他脸上色已很轻松了。
他就在心里叹了一声。常休担心自己做事没脑么?其实该担心常秋梧的吧。或许从小养尊处优,他如今四十多岁,却似乎比自己还要单纯、善良些。
其实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有一半是真的。
他能理解常休对自己的担忧,但不信他往后真会事事与自己商量、不再试图“驾驭”。常休老谋算、胸有城府,便是这样的
,是最容易信自己、最不容易信他
的。
他不由得有些伤感。前几天刚进常宅、刚相认的时候,觉得自己终于体会到了不易得的亲。那时候常休见自己受了伤而表现出的急切之
,也是真的吧。
若没有这什么“君侯”的事,也许他会是个很好的外公。可掺杂了旁的东西,到底如自己从前担心的一样,这种亲
也就渐渐变了味道。自己和常休,若有一
能退一步,都可海阔天空。但李伯辰知道自己这里不可能,常休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