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苟问道:“你想去哪儿啊?”
就算他二人小声说话,成是非几人还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眼见成是非挡路,张天苟只得拱手赔笑道:“成公子,我还有些要事,就不在此多耽搁了,还望成公子行个方便,让开一下,让我下楼。”
“元大哥,这人要去搬救兵去了,怎么办?”
成是非转头向元夕喊道。
成是非突然这么一喊,吓了张天苟一跳,他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没,没,成公子,我,我真的,是,是,是……”
“是”了半天,他也没能继续说下去。
“是去请书院院长是吧?”
那边,元夕正悄悄地向邢云棋打听“师娘”的信息,而吕关雎也在一旁竖着耳朵。
至于付昕翰,反正他也跑不了,元夕就没把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当听邢云棋说起上官子陌是凉州郡主的时候,元夕与吕关雎都惊呆了。
元夕心中暗叹,不愧是自己的师父。
至于他,好似早已忘记了那个曾经出现在他面前的小姐姐。
听得成是非喊自己,他刚要开口,却听邢云棋小声说道:“师兄,这个人也不是个好人,要不是他出言诬陷师娘,其他人其实也不会闹上去的。”
元夕一听,转头看向张天苟,面无表情道:“给我师父道歉!”
张天苟见元夕冲着自己来了,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元,元,元大,大人,人,我,我,我,道,道,歉,就,就,就……”
成是非瞪了张天苟一眼,板着脸说道:“乱喊什么?谁是你舅舅?”
“小非!”
元夕一听,出言呵斥了成是非一句,“别胡乱说话!”
成是非吐了吐舌头,抓了一下头冲张天苟笑道:“张公子,既然有心道歉,那就快去,别耽误我们的正事……”
张天苟忙不迭点头说道:“好,好!”
说完快步走到楼梯口下,对楼梯上负手而立的霍弃疾施了一礼说道:“这位先生,方才是我们不对,还望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放过我们一马!”
霍弃疾看向张天苟,缓缓开口说道:“有些时候,始作俑者未必可恨,反倒是那些推波助澜之人,更为可恶,你是个幸运儿,有些人这辈子也识不得几个大字,更不知‘书’为何物,希望你别辜负了读书人这个称号,对得起把你送去书院的父母。”
听得霍弃疾如此对自己说道,张天苟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颈处。
他嗫嚅了几下,终究是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对霍弃疾再行一礼。
霍弃疾点点头,看向元夕说道:“元夕,让他们去吧,我还不至于跟他们如此计较。”
眼见张天苟服了软,付昕翰气得一拍桌子,对张天苟厉声说道:“张天苟,你读书人的骨气呢?如此低三下四的,我耻与你为伍。”
说完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拿起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看向元夕说道:“我就不道歉,看你能奈我何?”
张天苟面色青白交加,走到付昕翰身前低声说道:“付兄,我们还是走吧,今日之事,我们的确是不占理的。”
付昕翰抬眼看向张天苟,重重哼了一声说道:“付兄?我可当不起如此之称呼,今日是我付昕翰花银子在这请你喝酒,可你呢?”
随后他面露鄙夷色说道:“到底是那乡下之人,犹如那墙头之草,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倒是白瞎了我付昕翰的银子。”
说完一推张天苟,怒道:“你给我闪开!”
霍弃疾在楼上见状,冲着张天苟说道:“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何为自强不息?趋炎附势,假借外物无可厚非,但是要记住,要先有自我,方可不会迷失。”
已经呆愣在那里的张天苟闻言,身子微颤,转身看向霍弃疾,深躬一礼,沉声说道:“谢先生教诲,学生受教了!”
说完不再理会付昕翰,转身向楼下走去。
霍弃疾轻轻点头。
元夕没有理会在那冲自己叫嚣的付昕翰,既然师父开口说放过他了,那就放过他好了。
他拉着邢云棋的手,对吕关雎轻言一句,招呼了一下成是非,便向楼上走去。
眼见张天苟就这么走了,付昕翰骂道:“狗都比你强!”
已走了半截楼梯的张天苟闻言,心中腾得升起一阵怒火,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外走去。
听得付昕翰如此辱骂张天苟,成是非有点忍不住了,对元夕说道:“元大哥,那个姓付的真叫人生气,我都想去教训教训他去了。”
元夕轻轻摇了摇头,对成是非说道:“骂人的话虽是难听,可若是能让张天苟看清付昕翰此人,倒也不会枉费让我师父对他说出的那番话来。”
“再者,小非,我们习武可不是为了让他人对我们说我们想听的话来的。”
成是非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气嘛,又不会真的对他动手。”
眼见元夕几人上了楼去,付昕翰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怎么?就这么走了?方才是谁威风凛凛地让我留下的?还强逼着我道歉的?我人就在这了,你倒是来啊?啊!”
“付公子,人家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付公子,我看你是喝多了,有点不知好歹了?”
“可不是嘛,当初还不是你见那位姑娘长得漂亮,才贸然上前,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人家现在没追究你,你还如此,我看呐,这书院的第一才俊也不过如此。”
众酒客你一眼我一语的,冲付昕翰说了起来。
这时元夕回头看向付昕翰说道:“我看你的嘴唇好像有些消肿了,要不我再帮你一下?”
原本听得众人如此说自己,付昕翰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站起身来冲元夕再说上几句大义凛然的话,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什么我以礼相待,你们却对我拳脚相加之类的。
可见元夕目带凶光之后,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圣人曰,君子不做口舌之争。
一拍桌子,他站起身来,快步向楼下走去。
霍弃疾已经让出了楼梯口,笑吟吟地看着走上来的几人。
邢云棋先跑了过去,对霍弃疾说道:“师父,师兄把师嫂也给带来了,还有他的把兄弟!”
元夕也上前一步,对霍弃疾笑着唤了声“师父”。
原本等吕关雎见礼之后再上前见礼的成是非见吕关雎在那扭扭捏捏的,便先上前一步,对霍弃疾抱拳,随后深鞠一躬说道:“小子成是非,见过大哥的高人师父!”
霍弃疾笑呵呵说道:“方才你可是已经自报家门了!”
低着头的成是非吐了吐舌头,没有起身,低着头说道:“方才是小子莽撞,唐突了先生,还望先生莫怪。”
霍弃疾伸手轻扶成是非的胳膊笑道:“少年侠气,不错,不错,就是顽劣了点,快起来吧!”
待成是非直起身来之后,霍弃疾说道:“你姓成,那令尊名讳可是云德?师承冀州苍岩门?”
成是非一愣,随后说道:“家父正是成云德,当年的确在苍岩门学艺,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霍弃疾笑了笑说道:“方才我试探了一下你的内力,好似苍岩门的独门内功,加之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