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天的试探和骚扰之后,冥河之畔的战斗几乎刚一打响,就进到关键的时刻。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看似是白狮将帕拉图绝境,实际上帕拉图
也扼住了白狮的咽喉。
前有大河、后有追兵,上天无路、地无门。任凭谁来判断,帕拉图大军都已经彻底完蛋了。
不劳赫德动手,饥饿和绝望就足以压垮他们。
可又有谁能想到,帕拉图竟然硬生生在冥河上建起一座大桥。
赫德不是茹毛饮血的动物,他们见过桥,也有自己的桥。
但是在库尔瓦莱亚这样一条浩渺、圣的大河之上,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变出一座桥——这完全刷新了赫德的认知。
一旦让帕拉图成建制抵达对岸,那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回家。
那么白狮、赤河乃至赫德诸部付出的代价等于尽数化作一捧飞灰。
因此白狮消灭帕拉图的决心与帕拉图
回家的决心同样坚定。
帕拉图死中求活,
得白狮也要
釜沉舟。
豪格维茨上校说“蛮子无船,顶天能弄出两艘筏子”,他只说对了一半。
蛮子的确没船,可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赫德也有独特的渡河工具——皮筏子。
剥下整张的牛皮和羊皮,吹进空气、扎紧子就是天然的气囊,气囊绑在木框框上就是筏子。
皮囊最好是用老公牛皮、老公羊皮,牛羊的牙越老,皮子就越厚。最难的环节在于剥皮,哪怕有小小一处
,整张皮子都要作废。
剥下来的皮还要经过脱毛、刷油、曝晒等流程才能制成一具“皮胎”。
皮胎的保存更麻烦,既要防腐、又要防裂、又要晾晒、又要淋水抹油。
正是因为结构简单,所以对手艺的要求反而更高。
从三年前开始,白狮就在秘密准备皮筏。时至今,储备的羊皮胎已有三千多具。
塞克勒说得没错,哪怕他认为他已经高估白狮,可实际上他还是小瞧了对手。
若是没有桥,仅凭船只的运力,即便能把少部分带到冥河东岸,白狮也能继续追击。
可是有了桥,形势就截然不同。桥的运力远胜于船,赫德甚至没法“击敌半渡”。
如果让帕拉图军队保持建制过河,那就算到了东岸赫德也奈何不了他们。
白狮必须摧毁大桥,否则便是前功尽弃。
所以白狮同样已经走到绝路——虽然大部分帕拉图军官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这点,但他们很快就会明白。
豪格维茨瞧不起筏子,十二个羊皮胎绑成筏子,也不过载三、四个。
可若是一百个羊皮胎呢?一千个羊皮胎呢?
帕拉图的大桥很有想象力,但是想象力这东西……赫德蛮子也有。
如果有认为白狮指望漂木冲垮桥桩,那就真的太小瞧他。
漂木只是用来拔除斩龙剑。既然最后一道屏障已,接下来就是火船登场。
两千具羊皮胎绑成两艘巨型皮筏,载着赫德能搜集到的一切引火物,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撞向大桥。
巨型皮筏宛如水上城堡,连打桩船在它们面前都显得格外渺小。
要么帕拉图死,要么赫德
白死,白狮出手[笔趣阁 .bqugeso.fo]便是乾坤一掷。
根本用不着塞克勒下令,帕拉图的每一位鼓手都在卖力擂鼓。
小船上的桨手使出吃的劲,驱动小船朝着“火筏”飞靠近。
小船抛出钩索,想要把皮筏拖走。
但是皮筏上也有蛮子的弓手和桨手,铁钩刚刚挂上皮筏,就被弯刀砍断。
一名勇敢的帕拉图士兵跃上皮筏,三把雪亮的弯刀朝他挥来,眨眼间便把他砍倒。
但他也给战友争取了时间,另外三名帕拉图士兵抓住机会跳上皮筏。
抡着船桨的帕拉图和挥舞着弯刀的蛮子在摇摇晃晃的皮筏上搏杀,船上的火枪兵和筏上的弓手顶着脑门对
。
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唯有拿命去拼,才有一线生机。
弯刀在没穿盔甲的帕拉图士兵身上留下可怕伤。
而穿着盔甲的蛮子只要被打进水中,顷刻间就会沉底,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岸边的火枪手终于赶到。铅子不分敌我,劈盖脸打向筏上的
,黑暗中只听有
惨叫。
“别打了!打到自己了!”小船上的
声嘶力竭大喊。
可岸上的不理睬,只管继续朝筏上
出致命的排枪。
这两艘巨筏实在是太大了,铅子打在上面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戳一两具羊皮胎也完全弄不沉它。
皮筏之上,一半的赫德和帕拉图
正在竭力杀光彼此,另一半赫德
和帕拉图
则在朝着不同的方向竭力划桨。
两种语言的喊杀、咆哮和惨叫杂成一
声音,就像是一
痛苦的野兽在黑暗中悲鸣。
以大桥为中心、一公里为半径画圆,至少有上万赫德和帕拉图
在这个范围内。
但是真正的战场其实只有两艘巨筏和十二艘小船那么大。
胜负——如果真的有胜负这种东西的话——完完全全取决于水上的战斗。
水,这看似畜无害的物质,此刻却化作天堑。
无论是帕拉图还是对岸的赫德
,只要他们站在岸上,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生。
两支从未重视过水战的军队,此刻却在以水战决胜负,没有比这更加荒诞、可笑而又令自内心生出无力感的事
了。
双方都已经失去对巨筏的控制,但这正是白狮想要的。
赫德根本不需要控制巨筏,只要让它们顺流而下足矣。
在帕拉图绝望的视线中,两艘水上城堡无可阻挡地驶向大桥。
“轰!”
因为帕拉图士兵的拼死阻拦,第一艘皮筏上的蛮子甚至来不及点火,就这样结结实实撞上桥桩。
大桥就像驮着重物的老,颤颤巍巍地伫立着,竟然顶住这次撞击。
与此同时,帕拉图工兵正在争分夺秒拆大桥,拼命抡着斧子劈砍这座他们拼命搭建的生路。
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只有舍弃一部分桥体,才能保住剩下的桥体。
正在熊熊燃烧的第二艘巨筏轰然撞上前一艘巨筏,数根桥桩瞬间被连根拔起。
还留在桥上的趔趄着,有一名工兵甚至被甩下桥。
大桥竟然再一次撑住,直面冲击的那些桥桩已经脱离河床,其他桥桩也跟着生歪斜。
就像是把一棵植物的根从土里拔出,半数根须已经被扯断,但是还有半数根须顽强地抓着土壤不肯松手。
两艘巨筏都已经被火舌吞没,烈焰正在朝着大桥蔓延,拆大桥的工兵落荒而逃。
拉斯洛上校不顾他阻拦,箭步跳上已经倾斜的大桥。
所有都在往岸上跑,只有拉斯洛逆着
流往桥上走。
他捡起那名落水工兵的斧,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劈砍着桥梁。
逃跑的工兵们也一个接一个地回来了,他们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