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艘旧船,是罗烟与乐芊芊两寻觅猛火油的制作地点时,‘顺带’找到的。01bz.cc
按照罗烟提供的配方,制作猛火油需要大量的硫磺、硝、红糖,砒霜与豆等等,而这几艘王氏船行的旧船,恰好在两个月前都载过这些货物,而且量方面很不小。
乐芊芊又查询几艘船的通关记录,现它们在经过扬州的仪征到镇江的丹徒一带时,会在这段江面停留半到一天。
所以两推测在北岸的仪征县,或者南岸的丹徒县内,有一座官府记录之外的私港码
,进而推断出了制作猛火油的地点。
“我认为更可能是仪征。”
乐芊芊用不确定的语气说着:“游徼你的兄长李炎担任镇江水师守备的时候,锐意军务,平时巡查甚严。如果那边有私港,或者私运军械,早该被现了。毕竟军械案,还在二皇子遇袭之前。
反倒是扬州那边,早就军务败坏,鱼龙混杂。他们要在江北沿岸建这么一座私港,一个猛火油的作坊,可谓是易如反掌。”
李轩只翻看了一下乐芊芊递过来的几份宗卷,就决定将彭富来与张岳唤醒,连夜往扬州一行。
这三艘旧船他一天不找到,就一天不能安心。
而就在几雷厉风行般走到朱雀堂门前,李轩的脚步忽然顿住,他稍稍凝思,就转过
询问:“老彭,你那边能不能安排一艘快船?”
“当然可以!”彭富来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李轩之意,这位是不想使用六道司的官船:“我得一张飞符,估计需三刻时间才能准备妥当。我们可以在栖霞山那边乘小舟到江心上船,保证不知鬼不觉。谦之你是担心被盯梢吧?”
“有一点,今天总觉得有盯着我。”
李轩一边说着,一边把右脚从台阶上挪了回来:“我们换个地方出去。”
那种被盯梢的感觉,是中午他返回南京城内之后开始的。
可李轩几次试图寻觅源,都没有任何收获。
他却不敢有丝毫的轻忽大意,只因就理论来说,武修到四重楼境之后,灵识感应之能都会有极大的增长。尤其他的魄之力是常的九倍,在这方面的收益应该额外巨大。
恰值如今诚意伯府内外潜流暗涌,危机四伏之际,就更需谨小慎微。
几最终是在乐芊芊的术法遮掩下,从朱雀堂的东面翻墙而出。
出来之后,李轩的心念之内,果然再没有了那种被盯梢的针刺感。
接下来是在栖霞山的北面上船,一路顺水南下,然后在南京东面的龙潭镇附近停了一段时间。
李轩独自上岸离开了一段时间,然后等他返回的时候,就带回来一个大包裹。里面赫然装满了现银黄金,还有各种价值昂贵的古董,甚至连中品的法器都有两件,里面的银票也有将近七万两。
“这是那位韩掌柜积攒下来的财货,里面的现银与金元宝,价值应该在二十二万两左右。”
李轩将包裹放在了桌上:“古董玩器与法器我搞不太明白,老彭你来估个价,然后大家二一添作五一起分了。”
虽然这是他从韩掌柜记忆里获得的信息,李轩可从没有独吞的打算。
毕竟当在黄林寺,在场的几
可都是冒着殉职的风险,出过死力的。
没有在场这四中的任何一位,他都撑不到素昭君赶来。
“我艹,这只怕是王羲之的真迹!很可能是他亲手书写的黄庭经。即便是后临摹的,那也一定是出于名家之手,不会低于七千两。”
彭富来只翻看了一遍,就色震惊的看着李轩:“这些东西可比那些现银值钱多了,加起来搞不好得有三四十万两。我见识有限,也摸不准它们的价格,得带回去让
掌眼估价。问题是,这韩掌柜留下的财货,谦之你是从何处找来的?我记得他没说啊?”
“你管那么多嘛?拿钱就是了。这关系到我家的秘术,不能跟你说。”
李轩瞪了他一眼:“既然东西不好估价,那就先分银钱。每拿两成,也就是四万四千两。”
张岳面上微喜,可他稍作凝思之后,就摇了摇:“两成太多,分我一成就可以。”
乐芊芊也颔道:“确实多了,毕竟这是游徼大你寻来的。”
罗烟也是状似喜滋滋的,将李轩推过来的银钱推了一半回去:“他们说的没错,你是我们的儿,本就该拿大
的。”
可乐芊芊总感觉这位脸上的喜意是装出来的,那眼分明是不屑一顾。
李轩想了想,也就没做任何推托的拍板:“成!那就这么分了。”
在场都是能推心置腹的爽快,他没必要与这几位假客气,那只会显得他虚伪。
分了这笔银子,船上的气氛就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即便是身家厚实如彭富来、乐芊芊,对这笔意外之财也是很欢喜的。
何况后面还有一笔钱财分,加上彭富来出售那批古董玩器后的分账,加起来可能高达五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唯独李轩,因得了仇千秋的提醒,一直在注目观察着沿江两岸,然后他的眉越皱越
。
“游徼大这次大利市,该当高兴才对。怎么一脸忧心忡忡的?该不会是后悔分钱了吧?”
罗烟语含调侃的走到了李轩的身侧,然后顺着他的视线远望。只见北岸一侧,一艘艘大大小小的帆船搁浅在了岸旁。
罗烟脸上的笑意,顿时淡去,语调也渐渐低沉:“那是因漕运堵塞之故,整个大江南北几千艘专走运河的漕船没了生意,停靠码又得花钱,只能临时搁浅在这里。
他们其实算是运气好的,那些堵在运河里面的船不但进退不得,在外地吃喝拉撒也都要银子,许多船主都亏到吐血。据说有许多漕夫被裁,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活。可这既是天灾,也有**——”
当说到**二字时,罗烟的语气额外森冷。
可他随后又笑了起来,用略含惊的语气说着:“没想到,游徼大虽然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却能识得民间疾苦,对底层的百姓倒是挺关注的。”
“朱门酒臭,路有冻死骨。”
李轩想起了之前仇千秋的言语,不由苦笑道:“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几十万身强力壮的漕夫饥肠辘辘,其中也不乏英雄豪杰之辈,我等食者又怎不生畏?”
罗烟不由一愣,仔细看着李轩。
“朱门酒臭,路有冻死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嘴里呢喃着,眸中闪过了几分异样的光辉,随后却又似笑非笑的说着:“游徼大真有文才,可诚意李家家财万贯。只要你们愿意,一家之力就可以让运河数十万漕夫吃饱喝足——”
“可然后呢?”远处的彭富来一声嗤笑:“被朝廷贯上笼络心,
图谋反的帽子,然后抄家问斩?”
张岳也摇道:“行不通的,我记得我父亲说过,我等武
之家,即便是在南京各大城门摆粥棚,也是有着规矩的,绝不可越过那些文士。”
李轩则一声轻叹:“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怀念紫蝶了。”
有紫蝶妖在,至少这几十万漕夫的
子会好过一点。
罗烟闻言,不禁唇角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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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距离仪征很近,比上次他们前往扬州船城更近。加上乘坐的又是彭富来家的快船,在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