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墨扬，对不起
“每次只要一拿起画笔，我就会想起当年生的那些事
，会看到你冰冷地看着我，目光全是仇视和恨意。”
先前沐曦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由于心疼他不忍再去追问，但却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些话的意思，如今看到这些画的时候，尤其是里面那唯一的一张正面的肖像的时候，一切就全部有了答案。
以前，沐曦画他画的最多的就是就是他的正面肖像了，可这里这么厚的一沓画，除了那唯一的一张，其他的几乎全都是侧面、背影和剪影。
可在那唯一的一张正面肖像中，他却透露出滔天的恨意和彻骨的冰冷，那个眼带着强烈的恨意和杀气，似乎恨不得要把画前的
立刻给凌迟处死，冰冷的不留丝毫面。
而其他那些非正面的画，每一张也无不透露着彻骨的恨意和仇视。
“很多都问我为什么会放弃画画？其实不是我想放弃，而是我不敢——”
不敢画，却画了这么多；
害怕，却仍这样一张又一张的描摹着；
他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让沐曦在那样害怕无助的时候也仍要执着于画他？
这样的彻骨的恨意，连他自己都不敢
看，沐曦当时又是怎样这么一笔又一笔勾勒、一张又一张细细描摹出来的？
可这些年，在刚把沐曦从机场拦回来的那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就已经是他对她恨的极限了，哪里会有画中这样的毫不留的狠绝和冰冷？
倏忽间，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些年，不用他动手，沐曦早就这样这样一刀一刀，把她自己给凌迟了；不用他报复，沐曦早就自己为自己画下了这么一个怎么都逃不出的牢笼。
秦墨扬回到秦园已经晚上了，早已过了晚饭时间，而袁杰已经在秦园等他许久了。
米芮自然知道袁杰过来的目的，本来她也想等墨扬回来后，她也在一旁听着，或许可以开导劝慰几句，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是小幸福的电话后，立即就拿着手机上楼去了。
袁杰看到秦墨扬，叹了一
气，站了起来，拿过一个包递过去，“给，这里面是这段时间查到的所有资料，没有一点隐瞒。”
秦墨扬只是接了过来，随手就放到了一边。
然后整个却在桌旁坐了下来，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有把晚饭给秦墨扬端过来，秦墨扬只是摆了摆手，直接就想让撤下去。
袁杰见状，走了过去，接过晚餐。然后一个一个在秦墨扬面前摆好。
“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些资料，怎么今天我真的拿过来你反而不看了？”袁杰边摆着晚餐边问道。
秦墨扬没有回答。
“你看到那些画了？”袁杰又问道。
秦墨扬立即看向袁杰。
袁杰拿过筷子递给秦墨扬，“你不用看我，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以为左左真的放弃了画画，却没想到……”
秦墨扬拿过袁杰递过来的筷子，却没去吃饭，而是重新把筷子放到了桌子上，“你前几天就知道了，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和陈念？”
“这些画是你小舅子安排运到国内的。我本来是想提前告诉你来着，可你小舅子不让。我想着反正过几天运到国内你也能看到，这才没说。”
秦墨扬没有再说话。
袁杰在秦墨扬身边坐下，“墨扬，我听你小舅子说，这些画大多都是左左刚离开那两年画的。那时，左左已经放弃了画画，左沐风也严禁左左再碰画笔。每画一次，左左整个就要崩溃一次，就要重新经历一遍她最害怕的那些事，
可当时她就像魔怔了一般，越害怕的时候反而越画那些画，尤其是夜半三更的时候。左沐风说，那段时间，别说画画了，就连那些颜料都能把左左吓得不敢动，但就是这样，左左还是控制不住偷偷画了那些画。当时她不像是想借助那些画泄绪，反倒更像是她想把自己彻底
疯。”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袁杰和秦墨扬就这样静静坐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等到袁杰准备离开的时候，这才想到张殊
代他的事，“对了，张殊今天带左左出去了，回来后张殊说她跟左左说话的时候左左对她摇
了。”
秦墨扬听了这些依旧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点了点。
袁杰离开后，秦墨扬又是在楼下坐了半晌，这才上楼。
沐曦早已睡下了。
秦墨扬坐在床边，看着沐曦，不知看了多久。
然后拿过袁杰给的资料，走进了书房，书房的灯一直亮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秦墨扬又像前段时间一样在沐曦起床后陪沐曦说着各种话，就宛若昨天什么事都没生过一般。
“沐曦，你想不想出去玩？现在我把公司里的事都推给尹鑫他们了，这次我有大把的时间，想去哪里都行，玩多长时间都可以。”
秦墨扬自然知道沐曦不会对他的话有任何回应，可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在这时听到沐曦开了：
“墨扬……”
或许是长时间都没有开的缘故，左沐曦的声音有些粗哑和艰涩。
秦墨扬反应了好几秒才有些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沐曦，“沐曦，刚刚……你在叫我？”
他看向左沐曦的目光中全是期待和惊喜。
“墨扬，我想……回m国……”左沐曦再次开。
当确认沐曦是真的说话的时候，不知怎么地，秦墨扬突然就有种想哭的感觉，但笑容却早已先一步在他脸上咧了开来。
“好啊！我们上次说好要回去，结果订的机票都过期了，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来订机票！”
左沐曦摇了摇，欲言又止。
看到左沐曦摇，秦墨扬蹲下来看着左沐曦，“怎么了？又不想回去了？”
左沐曦又是摇，最终还是开，“我想回去……一个。”
秦墨扬脸上从刚才就一直挂着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这时，他又听到，“墨扬，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