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有变,便开口问了他。
他解释说,现在家里的当家太太,是麦娘。
麦娘可不喜欢妈妈,若是得知妈妈回来了,肯定要跑出来撵人。
二柱子招待我们进来坐,已是冒着开罪当家主母的大风险了。
若非妈妈以前待他实在太好了,他可不敢瞒着麦娘,招待妈妈。
妈妈叹了气。
那二柱子又说:「太太,您甭愁,等老爷回来,一定为您做主,赶下麦娘,让您做回主母」妈妈轻轻一笑,说:「谢谢你,二柱子。
好啦,你去忙你的吧,别让麦娘瞧出蹊跷」那二柱子走得一步三回头的,快要迈出门槛时,又突然折了回来,跪到妈妈跟前,两眼湿湿的说:「太太,奴才求您啦,这次回来,就别再走啦……您上次走后,我都哭死了」妈妈抬起玉手,摸着他头,温声道:「傻孩子,放心吧,我不会再走了」那二柱子一听就笑了,朝着妈妈一连磕了十几个头,边磕边说感激的话。
待他离开后。
顺玲好的问了妈妈,为啥他会这么爱戴妈妈。
妈妈说,这家里的人都挺刻薄的,独妈妈一个是和蔼可亲的,所以特别能
得人心。
我对妈妈能不能得人心不咋在意,反而很在意那个什么麦娘是何人。
妈妈说,她原本是莘长征的老婆,后来莘长征得到了妈妈,就立即把她休弃了。
不过,她死皮赖脸的赖在家里,赖着莘长征,不肯回娘家。
再后来,莘长征和她藕断丝连,就让她做了妾室。
这可把我听得目瞪口呆,咱们新社会,早已经是一夫一妻了,岂能再有这种破事?妈妈笑道:「傻孩子,这只是入乡随俗啦。
外面的新风气,吹不进这大山里,是没办法的事。
大山里还有着很多旧俗呢,大体和旧社会差不多吧。
你刚才也看见啦,那个二柱子就是旧社会的家奴,给主人磕头请安,磕得一丝不苟的」「可是……不说那个家奴,我只说丈夫不忠,妈妈您不会生气吗?」妈妈摇了摇头,回忆着说:「刚到这里时,妈妈只是被拐卖来的,只想活下去,哪会想忠不忠。
后来,不知不觉的,就融入这里了,认同这山里的规矩。
老爷是个有能力的男子汉,他要娶三妻四妾,我也不反对」我很愕,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妈妈露出笑意,笑得有点得意的说:「不过呢,大妇必须让我做。
不然,我可不饶他」我默默无话,心下在不住的哀叹,那个挨千刀的村长,区区一个山沟沟里的死穷鬼,到底何德何能,使妈妈这么死心塌地?顺玲对此也是愕然,只是不像我愕得说不出话。
她调侃妈妈道:「那村长是村里的土皇帝吧,妈妈这是想做皇后娘娘?替他打理后宫?」妈妈被逗乐了,噗嗤笑道:「土皇帝什么的,就夸张啦,他最多就是个土财主吧。
就像旧社会的那种地主老财,成天没个正事干,一味的好色,收几个妇女在家养着,挺正常的」顺玲苦笑道:「您喜欢这种争风吃醋的生活呀?」妈妈摇了头,一会又说:「我是喜欢那热闹。
你一城市女孩,打小在新社会生活,不懂这种旧式家庭」「那您给我说说嘛」「唔,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原来,这个村长家的内宅里,原本生活着多达五位女眷,个个都是村长的性伴侣。
一位妻子,即是妈妈。
两名伺候妈妈的贴身婢女,也是通房丫鬟。
两名妾室,其一就是那个麦娘。
这一妻二妾,白天聚在一块儿嬉闹,情如姐妹。
晚上就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勾引村长,争风吃醋。
当然,众人中妈妈的姿色最为出众,又是正室夫人,最得村长宠爱。
说着时,妈妈脸上的色,是颇为自得的。
彷佛,能得那个所谓的「恩宠」,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
这可把顺玲整无语了,眼很无奈的看着妈妈,彷佛要重新认识妈妈一样。
妈妈好歹是在新社会活了半辈子的新女性,一夫一妻的理念,理应深刻脑中才对,咋变成这种自甘堕落的旧式小女人?妈妈当然猜得到顺玲的心中所想,不过并无往深了解释,只是笑意盈盈的说:「小玲,你不用多想,只需知道,我喜欢这里的生活,就够啦」之后,妈妈伸手来,抹平我紧皱的眉头,对我笑道:「小笨蛋,别瞎担心啦,妈妈没有委屈自己,妈妈喜欢这里,妈妈在这里会过的很好的」我咬着牙点头。
……直到天色入黑,那莘长征才回到家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牛栏那边多了四头骡子。
而那个二柱子,就立即跟他说了,妈妈回来的事,那四头骡子就是妈妈带来的嫁妆。
莘长征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迈出脚步,正想去看妈妈,一解相思之苦。
他是很喜欢妈妈的,因为妈妈不仅肤白貌美,还温柔典雅,高出村妇好几个档次呢。
但转念一想,却是迟疑了。
他左右想想,决定给妈妈一个下马威,让妈妈知道,他这英雄故宅,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于是,他去了前厅,叫二柱子去传唤妈妈。
二柱子一瘸一瘸的跑到我们所在的偏房外,喊道:「太太,老爷回来啦」妈妈早就等急了,这一听,只对我和顺玲打了声招呼,就蹬蹬跑出去了。
顺玲对我苦笑道:「真不知道那个村长哪来的魅力,把咱妈妈迷成那样」我叹气,无奈道:「是被灌了迷魂汤吧」另一边,妈妈兴冲冲的跑进前厅,看见莘长征闲坐着饮茶,便喜道:「老爷,妾身回家啦」那莘长征故作高冷道:「这是你家?你回的什么家?」妈妈心知他是闹脾气,也不在意,从身上掏出一本离婚证,走过去递给他看,笑道:「你看。
我上次回城,只是为了离婚,好安心嫁给你,一辈子做你莘家媳妇」这话其实半真半假,妈妈也是有小心思。
当初被军警解救出来,妈妈虽然宽恕了莘长征,但离开大山却无犹豫。
只不过,回到城市的家后,却是日渐后悔了。
父亲仍是老样子,公而忘私,从不着家。
儿子也早已成家立室,虽
说不上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但终究不能终日陪着她。
回到城中的这个家,就像回到了冰窟,只有寂寞和冰冷。
于是,妈妈就情不自禁的怀念起大山里的另一个家了。
失去了,才知珍惜。
大山里的家,虽然条件不太好,但热闹啊,有姐妹们的陪伴,有丈夫的宠爱,把妈妈的心塞得满满当当的,温暖又充实。
还有一点是妈妈羞于启齿的,就是莘长征的大壮鸡,能把妈妈的玉体,也是塞得满满当当的,充实而幸福。
所以,两相比较之下,妈妈最终下定了决心,和父亲离婚,离开城市,返回山里,找回自己的幸福。
那莘长征听了妈妈的贴心话,又看了离婚证,顿时喜上眉梢,要给妈妈下马威的心思,早丢出屋外去了。
他伸手一拉,便把妈妈拉入了怀中,抱着妈妈一顿亲,又把大手摸入妈妈的腿间,嘿嘿浪笑。
妈妈任他胡为,只是小鸟依人似的,依在他怀里,揽住他脖子,噘着小嘴问道:「老爷,听说你让麦娘做回大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