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惨叫声渐渐寂然,然后传出苟飞翔的一声吆喝:“把他泼醒!”
王百户听在耳中,向两个狱卒笑嘻嘻地点点:“得嘞,老苟正忙着,我也
就不打扰了。两位兄弟,回见了。”
一个时辰之后,王百户便出现在同福客栈内。
一个商贾打扮的正坐在客栈大堂一角,王百户走过去,一
在他对面坐
了下来。
那商贾飞快地扫了一眼大堂,若无其事地问道:“查到了?”
王百户从桌侧伸出一只手,对面那微微一扬手,一锭沉甸甸的银元宝便落
到他的掌心。王百户迅速一缩手,手再放到桌上时,那锭银子已经不见了。
王百户小声道:“很惨!动刑的是老苟,牢里的第一把好手,我看……那
撑不了多久。”
乾清宫西暖阁内,宇无过躬着身,对万历皇帝轻声禀报着。
“你说,他抵死不招,嗯?”万历皇帝没抬,只管低
批阅着奏章。这是
一批司礼监刚送来的急件,送奏章进来的徐伯夷正垂手站在案旁,等着皇帝批复,
再立即转回司礼监。
宇无过道:“是!从始至终,他就是大呼冤枉。臣等把刑都用遍了,叶犯浑
身烂,已不成
形,却依旧没有别的供词。臣现在已不敢用刑,不然,只怕他
撑不住了……微臣无能!”
徐伯夷听在耳中,眼底掠过一丝快意的喜悦。
万历皇帝朱笔一停,想了想,说道:“此事,不宜张扬,就由你们锦衣卫送
他上路吧。对贵州地方,就说他病身亡,谅也无
敢来质问朕!”
宇无过顿首道:“是!那……他的家……”
万历皇帝朱笔在一份奏章上狠狠地画了一个圈,沉声道:“籍没,发为官!”
一摞奏章批罢,徐伯夷捧着奏章退了出去,到了殿外一转身,就见天空湛蓝、
白雪堆满宫墙之下,视线所及,一片明媚。徐伯夷长长地吸了气,他从未觉得,
子是如此美好!
李国舅的府邸,派去收买王百户的给李玄成送回了一个好消息,紧接着徐
伯夷又送来一条更好的消息,国舅心中当真快意无比。
他此刻最大的遗憾,就是皇帝不想声张遇害的事儿。否则把叶小天公开处斩,
让他亲眼看着钢刀挥过,把叶小天的项上砍下来,那一腔子血冲上天空的时
候,一定很美很美,比乾清宫前那一夜的烟花更加绚丽!
徐伯夷陪笑道:“恭喜国舅,贺喜国舅,叶小天授首,得遂国舅所愿。”
李国舅哈哈大笑,忽又一敛笑容,对徐伯夷道:“你说叶小天的家已尽数
发为官?”
徐伯夷忙道:“是!籍没其家,从此生生世世,都是贱!”
陶主事兴冲冲地赶到国舅府,被管事引大厅,见到李国舅,赶紧上前施礼:
“下官陶希熙,见过国舅!”
李国舅道:“这幢宅子,是太后去年刚刚赐下来的,仆佣少了点儿,需要增
加手啊。教坊司是归你礼部管着呢,等这批官
发付到教坊司,拨些
来到本
国舅府上侍候吧。”
陶主事暗想:“国舅这是向我要叶小天的家眷啊!我说国舅高高在上,为何
与远在贵州的叶小天结仇,别是他看上了家的
眷吧?”
李国舅瞟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胡思想:“别的
都可以不要,但
叶小天
有一个兄长,名叫叶小安,这个,一定要拨到我的府上来!”
陶主事只听得目瞪呆:“难道国舅爷喜欢的是男
?”
李国舅自然不知陶主事心中的龌蹉念,叶小天已经死了,但是叶小天还有
一个哥哥。他要把这个弄进他的府邸,还要把他阉了,为
为婢,
折磨,
方才快意!
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从大牢到教坊司,再到国舅府,叶小安遭受百般
折磨,神恍惚,仿佛已经痴傻了。
看着跪在眼前一脸惶恐的叶小安,李玄成只觉生的快意,莫过于此。
一再让他吃瘪的叶小天死了,他又花了笔钱,叫王百户去诏狱里看过:叶小
天被处死的时候已是浑身烂,仅能从身体
廓和粘在模糊的血
上的布条,勉
强推断出这是一个。
没亲眼看到那一幕,实在令遗憾,但仅从手下转达王百户的描述,就让李
玄成激动得浑身发抖。现在叶小天的兄长神呆滞地跪在面前,李国舅就像看到
了叶小天向他低臣服。
“该怎么摆布他才好呢?”李国舅摸着光溜溜的下,认真地思索了一阵儿,
微微一笑,道:“叶小安,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小安好像丢了魂儿,两眼无神地看着他。
李国舅启齿一笑,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要到我的府里吗?”
叶小安小时候受过一次惊吓,坐下了病根,这些年没再受过刺激,所以平时
除了木讷些也没什么异常。但几天前锦衣卫如凶神恶煞般将他披枷带锁抓进天牢,
叶小安再次受到强烈的惊吓,整个都浑浑噩噩起来。
李国舅疯狂地笑了起来:“谁叫你是叶小天的哥哥呢,你就做他的替身,永
远在我身边为为婢吧!我要一点一点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后悔生在这个
世上……”
叶小安的脸色越来越胀红,那恶毒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魔咒,让他的脑袋
炸裂般疼,简直痛不欲生。
李玄成以为叶小安装傻充愣,心里恼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手中白玉杯
往地上狠狠一掼,“啪”地一声,玉杯炸碎,叶小安吓得急忙一抱。
李国舅一步步向叶小安近,连连冷笑着弯下腰来,一把揪起叶小安的衣领。
叶小安仰起,可怜
地看着他。
李玄成咬牙切齿地吼道:“本国舅身为国戚,有太后宠,向来予取予求,
谁曾拂逆?唯有你那二弟,不把本国舅放在眼里,还设计坑害于我,坏我名声!
本国舅本已看淡红尘,唯独对莹莹姑娘一见钟,谁料却被你二弟横刀夺
。若
非你二弟在葫县为官,本国舅岂会千里迢迢远赴那里。若不是去了那里,又岂会
身染怪疾,以致……”
李玄成越说越生气,用力向前一搡,把体若筛糠的叶小安猛然推倒在地。他
又弯下腰,抓住叶小安的衣领,把他薅到面前,冷笑道:“你一家是不是觉得很
冤枉?哼哼,若非我是皇帝的舅父,又岂能轻易给皇帝下药?也亏得本国舅自幼
炼丹,才发现这种致昏睡的奇药!银针测之不出,试毒太监吃上两
也只会觉
得有点儿倦意,又岂会疑心到有毒?你那兄弟,真是愚不可及,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