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可一条无辜幼小的可怜生命即将被病魔无情带走,我的心底无缘由的升起一股悲悯和同情之心。
再盯着报纸仔细看了一遍,暮然发觉照片上的患者家属貌似有些眼1,辨认名字,脑海中细细回想一下,果然回忆起某些零散片段。
我慢慢想起,我的亡夫左轩宇生前曾担任过衡阳国有化肥厂的车间主任,好像某年评选在职职工贫困家庭名额时有意帮助过一名姓郝的工人,后来那郝姓工人为了感恩还带着一名农妇,一齐前来我们衡阳老宅拜谢。隐隐约约,觉得跟照片上那人有些相像。不过,事情过去好多年,亡夫帮助、提携过的人又实在太多,一时我也不敢太过确定。思忖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基于我的财富和职业地位,也是完全有能力向他们伸出援手的。
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一个下意识的决定,源于良善本心,却未料到往后会为我和京京,甚至许多无辜之人招来一场无法预料的大劫!
此刻,我很认真的取出随身包中的日记本,在空白页用笔清楚的摘抄下报纸上预留的省红十字会捐款联系电话。
列车“哐铛哐铛”飞驰在既定的铁轨上,满载纷乱思绪,像撕开原野的钢铁怪兽,冲破天地桎梏,无可阻挡!
一路平静又凌乱,带着向往和希冀,在失落中徘徊,在烦恼中挣扎。
列车停靠长沙南站时已经是次日下午两点半了。我在铺位上迷迷呼呼睡了大约五、六个小时,醒来时已经即将到站。
京京见我脸色不大好看,连忙关切的询问我是否身体不适,大小行李他也都抢在手上!
我轻轻一笑,道:“妈妈没事,兴许是坐长途火车,稍微有点累罢了!”
“那妈妈你先坐行李箱上休息一下,我去买瓶水给你喝,等我一下就回来。”说着,京京把手上的橙色行李箱横放在站前广场的石板地面,嘱托我看一下行李,他便急匆匆地跑去西侧的铁路便利店买水。
我又感动又欣慰,这孩子才20岁,父亲逝世催促他快速成长。不但过早地步入婚姻殿堂,担负起作为丈夫的责任,对我这个曾经相依为命的寡母也充满依恋和怜惜。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天下所有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幸福,而我的京京几乎做到了完美。他是我一辈子的骄傲。
站前广场离西侧便利店距离并不是太远,隐隐约约的也能看到那边人头攒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京京买瓶水却去了好一会儿,回来时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来。我不以为意,接过他递给我的农夫山泉,投给他一个如春风般的和煦微笑。
京京明显呆了一下,痴痴望着我的脸,一幅游天外的模样。我感到好笑,内心一阵暗暗得意,美丽永远是女人自豪的利器,即便在亲生儿子面前,依然令我欣然陶醉。
打车回到离别近两个月的长沙居所,1悉而陌生的感触霎时涌上心头,双眸一红,鼻子发酸,差点忍不住掉眼泪。
物是人非,触景生情,人类的内心情感某些时候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尤其是女人,便如我这个寡妇。
京京打开家门,先把行李放入屋内,紧接着又是开窗通风,又是打扫擦拭,懂事又乖巧的忙碌起来。
他先帮我将卧室整理干净,嘱咐我上床休息一下,他打扫完其他房间和客厅,就去小区东门的那家“国色天湘”饭店订餐回来吃。
那是一家小饭店,老板娘是长沙本地人,40出头的年纪,带一个上高中的女儿,一直没见过她丈夫,听说前几年因为什么原因离了。
之前老左时常离家在外,我在学校教书,做到教导主任后就没有时间做饭。平常我们母子俩的晚餐都在那家店里打包。老板娘最拿手的是剁椒鱼头和辣椒炒肉,味道纯正地道,我们吃了好几年,逐渐认定那种口味,习惯成自然了。
晚上七点钟,京京叫我吃晚饭,肚子确实有点饿,列车上的伙食毕竟不对人胃口。
餐桌上依次摆放了五个菜,我最爱吃的剁椒鱼头和辣椒炒肉赫然在列,另外还有一份长沙臭豆腐、攸县香干和油辣莴笋。白米饭已经盛好,是他用电饭煲自己煮的,说还是自家的米吃着香糯。
我会心一笑,洗了把脸就回到餐厅,母子俩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餐,我的脸上溢满甜甜的笑容。
平凡的喜乐,温馨如常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饭后,京京又抢着收拾桌子,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视线却不时被他晃动的身影吸引,迷迷糊糊之中,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压在我两侧肩膀,耳侧响起京京1悉悦耳的声音:“妈妈!累了吧!你放松身体,我帮你捏捏肩!”
我幸福得浑身都似乎颤抖起来,连忙点头,却苦苦忍住不敢说话,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此时一旦开口,我所发出的声音肯定会颤抖变调。
回到长沙家里的那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充足的睡眠至使我次日精饱满,气色也恢复如初。
我早晨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端庄娇艳,柔情似水的风流美人,媚眼含笑,居然鬼使差地为自己上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其实,如果按照习俗,老左走了还不满一年,我作为他的未亡人,一般两、三年以内是不宜化妆的,也代表为亡夫守节。
可是我此刻根本抑止不住骚动的芳心,就这么仔仔细细,一笔一勾,描绘着一张本就艳若桃李的脸。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走出房间,京京看我时又呆了一阵,都忘了招呼我吃早餐。一大早准备,可见他的心意。此刻餐桌上摆放着炒粉、甜酒冲蛋还有水晶馄饨,豆浆两杯,一咸一甜,我甜他咸,从前我们母子的口味如此,而今依然。
我内心又暖暖的感动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20岁的俊美容颜,丰如玉,气宇轩昂。已经捕捉不到同龄少年的青涩稚嫩,反多添了一种采英拔的气质。
上午9点不到,我察觉京京不时低头看看手表,似乎在等待什么?微微好,也不戳破,耐心等候着他为我揭开迷语那一刻。我有一种心如鹿撞的感觉,淡淡的羞喜,纯纯的迷醉,仿佛又回到初恋的心情。
门铃响起,京京好像突然放下心头大石一般,轻松的起身开门。令我惊讶的是,进来的人是我的闺密徐琳。不是我跟徐琳只是塑料姐妹,老左过世后她都经常来陪我,可是我昨天到家后就给她打了电话,她今天银行有个重要应酬,不是说抽不开身不过来了吗?
徐琳拉着京京的手走进屋,我有点吃醋,是的,我很明确我当时是吃醋了,凭什么她这么亲密的拉我儿子的手?虽然徐琳算作长京京一辈,可毕竟都是成年男女,授受不亲的嫌还是要避一下的。
我没作色,反而好的问她:“琳姐!不是说今天你抽不了身吗?怎么还是来啦?”
徐琳娇媚的白我一眼,正待调侃几句,突然愣住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死死盯住我的脸看。我被她搞蒙了,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莫名其妙!
京京此时合乎时宜地泡了两杯菊花茶出来,给我和徐琳一人一杯,也算无心插柳,替我解了围。我就算再迟钝,也回味过来,徐琳她一定是发现我早上化妆了,心有狐疑。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精明如狐,火眼金睛,且极欲窥探别人的私密。
“萱诗!姐姐今天为了你可是800万的单子都往外推了,你可得补偿我呀!”徐琳往沙发上一坐,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