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基本上同苏三的堂审差不多,只是服装、公堂、演员有少许的变化。
在我受刑中间穿插了婆婆受刑一场,更能表现窦娥的无辜、无助和善良。
依旧是先问后审,我据理力争。
我所承受的也是老一套:打板子、拶手忍痛不招供,后来因为心痛婆婆不得已才画押招供,随后就戴上死枷打入死牢。
可是这次由于多了个婆婆和张驴儿,演婆婆的演员入戏较慢。
我已经被用刑好几次,到她这里就卡住了。
我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情绪也被一次次的重拍冲淡,渐渐的我也入不了戏,再加上张驴儿一旁油腔滑调的道白,有两次我差点儿笑出声来,表演自然达不到导演的要求,整整一天也没有什么进展。
最后导演终于忍不住了,铁青着脸训斥我们,佛手而去。
晚饭也没有吃好,躺在床上,我考虑再三,偷偷的找道具希望他明天还和拍苏三是一样:真打屁股真拶手真的对我用刑。
道具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刑具,诡笑着答应了,并且又说了几句下流的话。
为了拍戏我没再多说,退回房间穿好戏服找到扮演婆婆的演员,相互提醒继续揣摩角色。
今天一早洗手时我自己抚摸着手指,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定了定,便进了化妆间开始化妆。
由于昨天导演的批评和昨晚的配合演练,今天我们几个很快的入了戏,配合起来也十分默契。
我也不再过多的关注张驴儿的道白,把自己融入角色,只是在我挨板子和拶手前,忍不住头看了看丢在一旁的脚镣、木枷和拶子,明白这些刑具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扮演衙役的道具和他手里的水火棍。
看到他又诡异的一笑,我心里长叹了一声,我知道:我又要受大刑了。
这次我有心理准备,所以无论是打板子还是拶手受刑时我都咬牙坚持住了,完全把自己融入戏中。
等到最后画押时,上面的惊堂木一响,吓得我几乎瘫坐在堂下。
几个衙役过来给我钉上死枷戴上脚镣,我心里明白:今天戴上这个死枷和脚镣还不知何时能去掉。
我真把自己当作即将入狱的窦娥,绝望、痛苦、害怕、无助而又无奈的表情全部表露出来。
而我真正受刑的事,导演丝毫不知,只夸我扮演「玉堂春」
中苏三表演的还要到位。
只是苦了自己的屁股和十指,刚刚好转又添新伤。
同上次一样,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又是每天披枷带锁吃住在牢房。
这次司徒导演认为:窦娥是真正等待秋后处斩的死囚,所以刑具也由上次的木铐改成了木枷,正是由于她俩的身份略有不同,这次把木枷改成了铁叶枷,重量又增加了几斤,双脚也戴上从监狱借来的真正的死囚脚镣,行动起来更加不便。
上次的枷在开枷时已经噼坏,这次是重新做的。
这个枷不仅从重量上重了几斤,样式上也做了改动:由三块厚五厘米的木板制成,两边的木板枷住我的脖子,前面的和两边的木板合起来夹住我的双手。
上面的孔是根据我的脖子和手腕的大小挖成的,所以我得脖子和双手放进去正好。
另外在枷的两边安装了两个铁铐用来铐住我夹在前面的双手。
三块木板之间是卯榫结构的,戴上后铆在一起没有人帮忙根本别想打开。
所以我在戴枷时显得十分害怕。
心中自有几分怨言。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减轻木枷和脚镣带来的痛苦,自己寻找拍戏的乐趣,想起了「玉堂春」,苏三是喜剧最后由囚犯变成了新娘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从牢房到同房。
而窦娥则是等待秋后处斩的女囚犯,从牢房到刑场。
看看身上的枷锁,真是人在戏中,戏在梦中。
我这几个月说来也非常有意思:扮警察审犯人,随后又被戴上脚镣五花大绑和犯人一样上刑场;再就是穿着性感浓妆淡抹到歌厅体会三陪小姐的生活,谁知又被警察抓住戴上脚镣五花大绑游街;没几天又戴上刑枷千里起解,然后入同房,现在又被戴上木枷脚镣投入牢房成了死囚,角色变化之快,一切如同在梦中。
虽然脚下重重的的脚镣走起路来非常吃力,但毕竟牢房没有多大,何况又不是第一次戴脚镣,对我来说无所谓。
心中暗暗庆幸拍苏三押解路上时导演没让我戴上脚镣,否则更是苦不堪言。
只是木枷让我每晚难受。
为了避免大小便,我每天吃的很少。
正好由于前几天我得戏少胖了几斤,导演认为不符合角色的要求,这样下来每日里扛着木枷戴着脚镣,吃不好睡不好几天下来便瘦了许多,完全符合了戏里的要求。
我也曾想过向导演提出不再戴着木枷和脚镣入狱体会角色,但是想想当初导演也曾告诉我拍戏的痛苦,我答应的那么痛快说不怕吃苦,只是比我想象中戴着木枷和其他刑具要痛苦许多,但现在说出来别人会怎么看待我?。
还有家乡那个老头的话在我心中的阴影始终不能抹去,或许戏中的牢狱之灾能够冲掉生活中的牢狱之灾吧。
因此这两次入狱假戏真做,戴着刑具我身体虽然有些痛苦,却也心甘情愿每日里被他们枷来锁去。
最痛苦的就是晚上睡觉,戴着木枷往墙上依靠,双手动弹不得,脚镣一动哗哗直响,屁股生痛不能坐下,十指难受也不能按摩。
起初几天根本睡不着,曾经好几次想喊人给我打开木枷和脚镣,一咬牙我坚持了下来。
好在这几天我的戏少,白天可以睡一会儿。
几天后也许是适应了也许是实在困了,总之能睡会儿了。
既可以体会角色又可以消灾我细细的一想,倒有几分欣慰,肩上的枷和脚下的镣也感觉轻了许多。
近几天剧组一直在拍别人的戏,好像把我忘了似的。
每日三餐都有禁婆给我送到牢房。
我困难的用戴枷的双手艰难的吃饭,我也懒得出去,也适应了披枷戴锁的生活,只是在院子里戴着枷镣散了几次步,如同囚犯放风一样。
其他人遇见我喊我窦娥,我也喜欢这种叫法,就如同拍「玉堂春」
时叫了我三个月苏三一样。
我就是要绑赴刑场的窦娥,我就是被屈打成招冤枉入狱的女囚。
本想国庆节放假会放我出去休息几天,导演考虑到我的状态和开枷的难度要求我继续在牢里戴着枷镣过一个特殊的假期。
别人都放假休息了,无奈我家距拍摄地点较远,还有就是开枷也是十分痛苦的。
所以我也没再坚持。
昨夜大家回来后导演告诉我:「玉堂春」
的部分镜头得需要重新补拍。
了解后才将我得顾虑打掉。
我担心的是堂审一段,那样我还得受刑。
好在只是补拍起解路上的部分镜头。
我放心了。
无非是再戴着刑枷走几天,反正这几天我一直戴着枷锁住在牢里。
「窦娥冤」
里我戴的木枷是死囚枷,「玉堂春」
的枷是押解用是不一样的,所以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