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瞬就要将我全身淹没,大脑一片混沌中依稀只见一根绳状物朝我飞来,想也不想伸手一捞,正好抓住了露儿隔空拋来的藤蔓。我奋力攀着藤蔓再度爬出死地,回看时,泥淖中露出的只剩德罗
的半截钢爪,正自一点一点缓缓没
直至消失不见,泥中随即扬起了几颗犹如宣告死亡的气泡。
世事就是这样,有时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个小动作,搞不好却正是后的大关键。就以刚才来讲,如果我没去割断露儿身上的藤蔓,她就不会有机会丢出那条救命之索,那我现在可就免不了要和德罗
一样,永远躺在泥
底下静待着被分解作那些水生植物的肥料了。
我怔怔地看着露儿一拐一拐地走向我,见了她脸上又急又切的表,又心有馀悸于刚刚那惊险的一刻,忍不住激动地和她紧紧相拥,然后看着彼此全身黏稠稠的泥
模样,又忍俊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
所有的惊险歷程,一切的疲累痛楚,彷彿都随着这一拥一笑而烟消云散了。
德罗既死,接下来再无阻碍,只不过重伤之馀,我想要再背着露儿已经是不可能,只好一
撑着一根断枝,相互搀扶着在林中缓步而行。
微风吹过树梢,带来阵阵凉意,但却驱不走随着肌肤接逐渐燃起的火花。若有似无的谈话中,我可以感觉露儿心中那道冷漠的冰墙正在一点一滴融化,我真希望眼前这树林变做无限宽广,好让我们能够无止境地一直走下去!不过随着越来越近的流水声,我心中的幻想也正式宣告
灭。
我们终于抵达了西摩达河边。
「你看,那儿有敌军的阵地。」露儿指着前方一座千疮百孔,还兀自冒着浓浓黑烟的混拟土碉堡道:「不过看起来,好像是已经被摧毁了?」
「这是当然的。」我道:「这阵地正对着下方的战备码,若不将它摧毁,铁鹰他们就没办法抢到气垫艇渡河。」
「那为什么里面还有?」
「什么?」
我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果然见围绕碉堡四周的壕沟内隐约有影走动。
「怎么会这样?难道铁鹰他们…」
我难过得一时讲不下去,却见壕沟内的五、六忽然间全爬了上来。
「糟糕,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露儿用力拉了拉我的手,「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等一下…」我望着领而来的熟悉身影,「那傢伙,好像是铁鹰?」
我话才讲完,铁鹰的大嗓门已隔着老远传了过来:「你们总算来了,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啦!」
「喂,快点放开我。」露儿低声说着,轻轻挣脱了我搀扶在她腰间的手迎上前去。
「教官。」铁鹰站得直挺挺地行了一礼,「真高兴看到你们脱离险境。」
露儿浅笑着举手回礼。「多亏了你们大家冒死前来援救。」
「喂,兄弟!」铁鹰激动地抱着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他这一抱触动我身上伤,忍不住呼痛道:「唉哟,拜託轻一点…」
「喔,对不起。」他大笑着放开我,「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过河去了,」我问道:「怎么会全都还留在这里?」
「我怕万一我们走了之后敌又来,」他的声音好似打雷般响亮,「所以就叫海鸥那几个傢伙护送第二小队先走,我和其馀队友则决定留下来等你们。」
我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所有的义尽在不言之中。此时山猫、斗鱼、骑士等也纷纷赶到,而更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跟在最后面,全身包裹着绷带蹣跚而行的…
独狼!
「你逃出来了!」我又惊又喜地说着,「我还以为你已经…」
「早跟你说过了,」他得意洋洋地说着,「我是勇气和智慧的化身。」
他始终还是学不会「智勇双全」这句话。
我激动到几乎哽咽,隔了老半天才道:「那时我站在最顶层往下望,看你一副抱鼠窜的样子,还真不敢指望你可以打败古兹尼可…」
「嘿,古兹尼可算什么?我他妈两颗手榴弹就解决他了!」
「手榴弹?」我大感不解:「他的弱点应该是在顶才对呀,手榴弹哪有办法炸到那里?」
「唉呀,那傢伙长那么高,我他妈哪有办法打得到他的顶?」他说得
沫横飞,「我那时被他的铁拳轰得满场跑,一个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接着就被他像抓小
一样高高举起,眼看他不知是要给我来个折腰还是倒
栽什么的,我心一横,想说乾脆跟他同归于尽算了,于是就掏出身上唯一的两颗手榴弹。也算是他倒楣,偏偏在这个时候张开嘴
鬼吼鬼叫,老子当然就不客气地把两颗手榴弹全往他嘴里扔进去,就这样把他炸开花了,哈哈。」
「想不到这样也行啊?」
我和大家,包括露儿都一起笑了起来。
「告诉你,更厉害的还在后呢!」他兴冲冲地继续说着,「我赶在大
炸之前跑出古城,想不到跑了没多远就碰上了一小撮敌军,幸好我对这一关还有点记忆…」
说到这他惊觉失言,连忙惶恐地看了露儿一眼,却不知她早已从我中知道了关于游戏等等的一切事
。
只听她不以为意地淡淡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先过河要紧,其他的,等到了船上再慢慢说吧。」
「对对对,」独狼连忙附和,「其他的慢慢再说也不迟。」接着压低了声音对我道:「否则一个不小心说溜嘴,又要被扭断手。」
我强忍住笑看了看露儿,却见她脸上冷漠如旧,转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凛然不可侵犯的战斗教官。
气垫快艇的涡引擎急速呼啸,扬起着阵阵水花逕往对岸疾驶。我回
望着越离越远的西摩达丛林,回想着过去这两天一夜的种种,不禁有点悵然若失。我偷偷瞄了瞄露儿,正好瞥见她转过了
,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脸上表
似是若有所思,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