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洗，莲池浮过尸的，她竟不怕。其实就在这里擦身，又安全，又——”
青来靠在栏上说话。栏外本是露台高空，却突然冒出一个
。
贺子朝色如常，看着青来反应不及，被那攀援而上的勒紧脖子，从栏上翻了过去。
一个身处台榭，兼以额伤影响视物的能力，则其他五感会变得异常敏锐。
贺子朝闭上眼，能听到一点水声。
声音渐渐激扬，出水像裂箔，让贺子朝悸动了。
有脚步自下而上。
贺子朝不得不睁开眼，审视一下自己，才看到沾了血的衣襟，余光里已有翡玉一样的美，局促地不知如何打招呼：“贺大，你，你醒了。”
公主无恙。
不顾额伤，贺子朝端端正正地行礼，说了个“臣”，又改为“罪臣”，最终还是以“子朝”自称，暗暗希望文鸢不要见怪。
文鸢却有些心不在焉，一边腼腆着，一边越过贺子朝找。
她的发太湿，像是才泅过水。
“怎么了？”贺子朝觉察出不妥。
“我想告诉青来一件事，”文鸢擒着袖
，“方才我在莲池，见有陌生男子，就在水下憋了一会儿，出来时，已经看不到那去向了。我想青来总是晚归，还是提醒一下。让他当心。”
贺子朝有些意外：“公主，你与鞠青来如此要好吗——”
他没说完，突然想起残酷的往事：公主年少时，在宫宴上为赵王酌酒，被君主一指为陋，从此再无好的见闻。
如果施以片缕的好，就能得到她的真心。则这位孤雏似的公主怕是活不过冬天。
想到这里，贺子朝几乎要请文鸢待在他身边，无事不能离开：“公主，与你同住露台的鞠青来并非良。公主不要为他所蔽，保住自己的
命即可。”
文鸢半张着嘴，不知懂了没有。
贺子朝耐心地为她解释，她的眼睛却越过贺子朝看白云。
初识的几天，文鸢不敢和青来亲近。青来在招云榭上看云，文鸢就在招云榭下防备，某一刻，她累了，一歪，也去看云。
辽阔的远景在两眼里没有分别。
“青来不是良，而是恶，他不会被季休所杀，反而会为了活命，通杀宫中所有。他太想出宫，又具备心气才智，流血昏厥对他来说都不致命。对付青来别无他法，除了我。”
独处时，文鸢常常凄然地想：除了我，没有能杀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