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利我们逃走﹗
反观死婴酷似猫儿那么身手敏捷,或跑或跳的紧贴我们后面﹗
本是在我身边的程礼廉忽然急停,他大喊﹕「振宇你先走﹗」,就将身边四周的杂物,椅子又好、急救床也好、盐水架也好,都统统的推到通道中间﹗
我又怎能将他留下?我飞奔急停,已经转身回一看,看杂物已被推得有如重重障碍。
只听见,后方死婴的怪叫,就看见四个在地上奔驰的身影,一个跳过了一米高的急救床,有一个贴墙而行、一个穿过床而过、一个……
一个……
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竟然身轻如燕的向程礼廉飞扑﹗
「小心﹗」我大喝﹗
时间凝结﹗
程礼廉吓到呆立当场,注视那个将在三秒后扑杀他的死婴。
死婴张大四肢,腹部收紧反芻,吐绿色磷光。
我刚挥出的手架在半空,一张锋利的风扇刀在旋动寒光,即将将死婴活生剖开。究竟是我的刀快,还是死婴更快﹗?
时空放回﹗
噗﹗
嗤﹗
一段惨叫﹗
「啊﹗﹗﹗﹗哗﹗﹗﹗」程礼廉紧按脸颊,倒地惨叫﹗一缕白烟,自他指缝间飘出。
然而,我脑内仍然停在刚刚一秒前的事﹗死婴被风扇刀栏腰斩开﹗身体彷彿炸了﹗就在程礼廉面前炸开﹗
然后,就是我眼下的画面。
「啊﹗﹗﹗﹗哗﹗﹗﹗啊﹗﹗﹗﹗哗﹗﹗﹗」他撕心裂肺的大叫,卧地滚身﹕「很……很痛﹗﹗很痛﹗﹗我的脸﹗我的脸啊﹗﹗﹗﹗」
剩下三隻死婴﹗
我飞身上前,揪起程礼廉的手,大叫﹕「起来﹗起来﹗﹗﹗我们要离开啊﹗﹗﹗」
但他似乎痛得失去理,丧失危险知觉,只会在地上滚身呼喊﹗
死婴放慢了步伐,慢爬慢爬。
这三个小不点,竟然令我极度恐惧﹗我边退边时而注视后方,时而回望死婴,彷彿就快被迫出崖边去﹗
中间一隻死婴稍稍跑出,已经作势要攻击我俩﹗
「吼﹗﹗﹗﹗﹗﹗﹗﹗﹗﹗﹗﹗﹗」
如雷灌耳的兽吼﹗
彷彿将一切,连时间都喊停了﹗﹗
「为什么老是没完没了﹗」
前后夹击,九死一生。
往后而来的,是足以将压死气势。我缓缓回
,站走廊尾端的竟是大混球﹗
这次死定了﹗
「啊﹗﹗﹗﹗哗﹗﹗﹗啊﹗﹗﹗﹗哗﹗﹗﹗我的脸﹗我的脸啊﹗﹗」程礼廉的绝命呼喊,令肃杀的气氛更加肃杀﹗
「起身﹗起身啊﹗」我已经奋力的拉扯滚身在地的程礼廉﹕「想活命的话就起身﹗混蛋﹗」
然而,他老是死粘在地上。
有一刻,真的想取走在他身上的伤风药,再一走了之。
可是,我办不到﹗
实在太多因我而死了。
我绝不可以,再有死在我面前﹗
「吼﹗﹗﹗﹗﹗﹗﹗﹗﹗﹗﹗﹗﹗」大混球仰天大吼,就如炮弹的向我飞奔﹗
眼下的死婴亦曲起了腿,腹部紧收,准备向我飞扑﹗
「那就死在一块吧﹗」忽地,我绝望的道﹗
碰﹗
碰﹗
碰﹗
碰﹗
澎湃而又急速的奔跑声,有如死索命。我看见,大混球彷彿如美式足球员的向我飞身而来﹗
十尺……
五尺……
……
飞越了我的顶﹗
他落地,就乘势撞向三隻死婴﹗
而死婴亦感觉突然增的杀气,在大混球落地之时,已然鸟兽散似的避开。
我大感怪﹗
大混球的目标似乎不是我﹗而是死婴﹗
难道他要一报刚才羞辱之仇?﹗
不要多想,只知道大混球已经跟死婴混战起来,而且亦是我逃走的好时机﹗
我揹起了程礼廉,向走廊未端而去﹗
然而,程礼廉的伤势不伤,极需要急救﹗因此,当我两足停下之时,原来我就站在手术室前。
打斗声大作,我应声一看,大混球的战场,就彷彿刮起了一旋风。一场大战﹗
我撞门而,看见一张染了乾血的手术床,就将程礼廉放了上去﹗
「啊﹗……﹗啊﹗我的脸﹗」他依然痛苦的呻吟,按在脸上的手,指缝间仍然飘出白烟。
我上前将他的手拿开。一看之下,我脑中就空白了一片。
他脸上被消化溅中的位置,正在不断的发大,如花的扩张。现下有如半张手的大。
明显消化仍然在蚕食他的肌肤。
不止脸上,就连他的右胸、右臂都被消化溅中,在缓慢的化开。化出缕缕白烟,就如烧焦的味道。
我闭眼思考,如何阻止伤势恶化落去。
「水﹗」我道﹕「要先中和伤中的消化
﹗」
然后在手术工具架上搜索一支清洗伤用的水枪。
「是这个了。」银色,未端连有一条水管。然后,就照准了程礼廉的脸上,道﹕「忍着﹗」
扣下板机。
一条有力的水柱在他脸上。
「啊﹗﹗﹗﹗﹗﹗﹗﹗」
胸上﹗
「哇啊﹗﹗﹗」
右臂﹗
「啊﹗﹗﹗﹗」
他半边身都湿透了。
然而,他已经再没有大呼大喊。同时,缓缓的向我望来,併命喘气的道﹕「振宇,恐怕伤已经被感染。趁病毒仍未完全的感染身体其他部分,立即将伤
切除﹗」他脸上黑掉的伤
在跳动。
「切除伤?﹗﹗」我大吃了一惊﹗
「立即﹗要不然,我会变成活尸﹗快﹗﹗」
多疯狂的想法﹗但是已经别无他法。
手术刀﹗手术刀﹗手术刀﹗我要手术刀﹗﹗
「嗄……被咬者……虽然大有……机会变成活尸……」
我在一个工具架上找到各种手术工具。
「但……只要……伤处理得宜……就有机会不会变成活尸
。」
然后将所有手术工具浸泡在消毒药水中,另一方面,我找了一瓶碘酒。
「因为……因为……就好像打杖一样,病毒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攻陷体。首三十分鐘是……最关键的时刻……」
「你似乎比我知道更多东西。」我有点疑惑,为什么他彷彿突然之间知了更多的事。
此时,我握了一根钳子,钳子上有一个浸有的碘酒的绵花。他道﹕「快点……动手,不需要麻醉了,要不然我会跑不动。」
「这样你会痛死的。」我麻了面目,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这是必要,而手亦已往他的脸递上消毒绵花。
「啊﹗﹗﹗﹗」他面容扭曲的呼叫﹗乌黑的伤之上,被涂上了一层淡黄色,那种痛楚一定好比被火灼烫。其后,亦在胸
右臂上涂上消毒碘酒。
他惨叫得有如杀猪一样,听得我全身都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