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马
◎是燕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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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皎皎, 你搂紧它脖子，别被甩下来了！”
烈血鬃无端发了狂，甩蹄摆首。「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何皎皎马背上被颠得天昏地倒, 听见苏月霜焦急喊声，连忙搂紧马脖子，吓出哭腔：“月霜姐姐，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别哭, 别被它甩下来了！”
“阿烈，停下，停下！”
苏月霜一脸煞白, 压根不敢想何皎皎落到失控的马蹄下会是如何下场。
她下马打了两个响哨, 颤声呵斥着，试图走过去安抚烈血鬃, 却被仆从死死拦下：“小姐，使不得啊，
婢们去叫禁军过来！”
足有十尺的高
大马发起来狂来气势骇
, 她们一行
眷根本近不了身, 不少宫婢持棍上前, 却原地驻足无从下手。
苏月霜看她们畏畏缩缩，着急上火，哪里等得了, “让开！”
便是她等得了，何皎皎一副小身板能撑得住么。可苏月霜随行仆从们更担心她的安危, 哭喊着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
“雪蕊！”
何皎皎伏在马背上低声尖叫, 她怕得要死, 但不也忍见别冒险, 闭着眼睛喝道：“你们让开, 不许过来！”
烈血鬃一马蹄子下去雷霆千钧，是真能踩死的。
这时一声马嘶长鸣惊天，烈血鬃甩不下来何皎皎，它竟高跃过围堵众，载着何皎皎狂奔进山林里。
“何皎皎……我叫你们滚开！”
苏月霜盛怒之下踹翻仆从，扯过小红马缰绳要去追。
“小姐小姐！”
星子一把扑过来抱住她小腿，哀求道：“此事蹊跷得很，好端端的烈血鬃怎会如此作态？！”
“咱们快些去禀告了大将军，好教他布置手去救郡主娘娘啊！”
苏月霜回忆起那声异响，让星子说得怔然。
烈血鬃乃
行千里的宝马，眨眼没了踪迹，空余被它撞开的山林枯枝剧巨烈晃动。
怎么办？
风声呼啸，两旁景色飞快往后退去，掠成道道残影。『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何皎皎咬得腔壁溢出血腥味儿，风吹得脸上发僵。
她死死搂着烈血鬃脖子拽紧缰绳，摇摇欲坠之仍旧感裹挟呼吸，好似她一有不慎，便要摔个
身碎骨。
她都不敢抬，忍不住呜咽落泪。
早知道……哪有什么早知道，她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倒霉透顶了。
“什么，停下！”
耳旁凛凛风声不熄，又听声凌
，何皎皎期翼抬眸，只看见烈血鬃横冲直撞，撞翻一小队玄甲禁军设的关卡。
烈血鬃已带着她跑出西山，进
真正的寿光猎场。
而整条寿光山脉纵横千里，大雪封山茫茫无际，它何时肯停下来？
何皎皎遇着那一小队禁军互望一眼，发现她落险境后呵马想追上来。
他们原就落后许多，哪里追得上，远远一排小黑点儿，很快融进身后的雪色里。
空山寂寥，再不闻踪迹，何皎皎几乎绝望，扒在马背上当起缩乌
。
烈血鬃仿佛不知疲惫，不管不顾只管朝前，极为漫长难熬的一段时间过去，何皎皎恍恍惚惚，似乎听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
凛风吹得她艰难睁眼，回眸看得不真切，隐隐见真有一打马追上来，风扯得他青氅上下翻飞。
何皎皎看不清他是谁，心落不下来，那单枪匹马，她不抱希望。
只是……烈血鬃好像慢了些，马背上不再似方才那般迅猛颠簸。
何皎皎扯紧缰绳，她状了胆儿刚试图直起腰去控马，耳旁马蹄踏地声急落，三两点冰凉碎雪飞溅上面颊，她听疾风中一声少年清呵：“郡主殿下，把手给我。”
身后的拍马追了上来。
何皎皎怔然侧目，对上清隽少年覆目的黑色眼罩。
是燕东篱。
两马并行迅疾齐驱，他抿直了薄唇，额间碎发为风，俯身朝何皎皎递来手，声音镇定：“你别怕。”
“燕……啊！”
何皎皎唇边呢喃蓦地转为惊呼，烈血鬃本就受惊失控，粗喘着朝燕东篱座下马匹猛地撞去，腾空跃起要甩开他。
剧烈碰撞下，何皎皎失力再也抓不住马鞍，肩身往旁歪下去。
眼看要坠了马，在她身躯将要偏落的瞬息间，燕东篱长身倾斜，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披风细带。
燕东篱重心不稳，却也将拽不回来。
他扫视周围，见地势平坦，咬牙一脚蹬在马肚上，
脆就此接力将何皎皎扑离了烈血鬃的马背。
二一齐远远摔出去，雪地上滚出好几圈，何皎皎骇得不敢睁眼，一阵天旋地转。她惶惶中未觉疼痛，方睁眼发觉，燕东篱将她护在怀中，给她垫了背。
少年仰躺雪地上，一手护在她的腰间，另一手抬臂挡在面上，遮了双目，不见色何许。
“燕世子，对不起对不起，你、你……”
何皎皎不敢慢一瞬从他怀里起来，扑在他身边想搀他起来，又怕他伤着哪处了。
少杏眸眸雾气氤氲，软声怯怯：“你哪儿摔着了？”
好半晌，少年一动不动。
“燕世子？燕世子？呜……你到底怎么了嘛？”
何皎皎生怕他出事，憋不住要哭时，燕东篱终于出了声，“我没事。”
他极缓慢地起身。
何皎皎想扶他，不知他到底受没受伤，手足无措地，蹲在他身旁不安地问：“你伤着哪里了没有？”
燕东篱又不说话了，一手撑着雪地坐起来，五指修长陷进雪地，何皎皎看见他清瘦手背上
了青筋，触目惊心。
他在忍着疼。
此好像便是这般的秉
，他年纪尚小时，瞎眼之痛都能一声不吭地全咽下去。
何皎皎怅然，糯嗫片刻，重复道：“对不起……”
而燕东篱挡脸的胳膊此时虽放下来，另一手却捂住左眼。
何皎皎心一凛，手揪住裙摆，小心凑近了张望他，“你、你眼睛怎么了？”
燕东篱微微垂首，侧身避开何皎皎打量的目光。
他缓过坠马落地的疼痛，少年侧脸瘦削，眉眼静谧，声嗓寻常甚至冷淡：“我没事。”
“眼罩掉了，郡主殿下有无大碍？”
他不想让她看见那一团狰狞的伤，他觉得何皎皎见着了，以后会更害怕他。
想到以后二字，燕东篱面上木然，心里微晒。
他们能有什么以后。
“我、我也没事，多谢燕世子出手相救，我……”
何皎皎闻言不自觉咬得下唇发白，她心中登时又酸又堵，低了不敢再看他，翻来覆去地跟他道歉，“对不起。”
她有愧于燕东篱，不敢承认自己儿时犯的错，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何况眼下是救了她的燕东篱。
她从来躲着燕东篱，轻易不见他不想他，当他的瞎眼不存在，自欺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