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周郎的声音,迷糊醒来,她再次打了一个哈欠,皇后的凤冠在妆台上闪烁着光彩夺目,她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后颈肩膀,这个凤冠超级重,她戴了一天了。
“周郎你回来了。”萧洛兰转身,她早已洗漱过了,本来两都要睡觉了,周郎又悄摸摸的出去了,也不知道是
什么,秘秘的。
“回了。”周绪脱下外袍,让自己身上的寒气散去以后才坐到夫身边。
“怀里什么东西?”萧洛兰好问道。
周绪嘿嘿笑了两声,看着十分得意,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黄色的正方形龙纹盒子,然后打开,将玉玺拿了出来,萧洛兰惊讶的看着他:“周郎,你拿玉玺做什么?”
周绪再次从怀里拿出两张空白的圣旨,展平铺开,随后用玉玺在空白的圣旨上盖了一个章,挨个做完后,他在妆台上找了一圈,没找到笔墨,便又赤脚去了隔壁的小书房,找了笔墨来。
萧洛兰现在困意已经完全没了,她跟着他,穿梭在宫殿中,眼看他取回笔墨,笔尖沾了浓墨就要书写,她趁空细细的闻了一下周郎,没有闻到酒味。
周绪坐好后,表有片刻沉思,随后亲自书写,萧洛兰看着圣旨上面的奉天皇帝制曰六字,便见周郎停下了笔墨,他拿起两张写好的制式圣旨吹了吹,对夫
道:“这两张圣旨就留给夫
了,空白处可以填写,虽比不上诏书,但是我亲自撰写的制书,也相差不大了。”
萧洛兰手里被放了两个沉甸甸的圣旨,略有迷茫,诏书里的诏是上所以告下也的意思,所以诏书具有强烈的官方意味的命令式,由内阁宰相们奏定,翰林们撰拟,皇帝批准,然后再广发天下,咸使闻之,像周郎就已经拟好了立皇太子的诏书,只等慎之一来,那封诏书就会广发天下。
而制书则是皇帝亲手书写,重要不逊于诏书,不过一个是官方
质,一个则代表着皇帝的私
意思。
“为何给我这个呢?”萧洛兰将圣旨放在妆台上,她看向周郎。
周绪笑了笑,他靠近夫,鬓角处的白发分外刺眼,萧洛兰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她忽然抓着周郎的手,感受到他身上暖洋洋的热意,才心定下来,她依偎在他身边。
周绪道:“我比夫年岁大些,万一…”
萧洛兰用手捂住周郎的嘴,她的眼未语先红,鼻音细细:“好端端的
子里,你非说些不吉利的话做甚?”无端的惹她伤心难过。
周绪拉下夫的手,眼角皱纹眯起:“我身边的那些太监都一个劲的奉承我说些吉利话,说什么万岁,我还能当真不成,再过一两年,我就五十了,
说五十知天命,我总得为夫
早做打算。”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手上沾了无数的鲜血,最终能活到几时,他也不确定。
“那也太早了。”萧洛兰一腔酸楚,心尖像被掐了一把,泛着密密的疼意:“到时你老了,我自然也老了,要这些又有什么用?”
周绪低看着夫
,眼里满是柔
,粗糙的指腹擦去夫
眼角的泪:“提前做些打算总归是好的,夫
收下就是。”
萧洛兰眼圈一红,还是觉得伤心至极。
“莫哭,莫哭。”周绪怜惜道,他心疼着呢。
一直到了临睡前,也未哄好夫,周绪拥着夫
,心里胀胀酸酸的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高兴:“夫
不要伤心,你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这一世是帝后之缘,下一世说不定就是青梅竹马了,到时就是
相随了。”
萧洛兰眼睫湿,面颊上都是泪痕,她是真的伤心,原本背对着周郎,又被他扳着肩膀面对向他,此刻,听着周郎叨叨,又极度笃定的话,鼻音更加闷:“你怎么知道还有下一世?”
周绪笑而不语,他早已将他和夫的生辰八字刻在了位上,长明灯长燃,与漫天诸道佛
夜接受香火祭拜,他的命格和夫
的命格相连在一起,生生世世,密不可分。
“我说有就有。”周绪捋了捋夫的长发,吻了吻夫
的脸颊。
萧洛兰慌无着落的心慢慢定下来,哪怕她觉得周郎的自信毫无道理,说的话也不现实,这可真怪,萧洛兰觉得自己的心理更怪,居然还信了。
感觉她老了以后会是被诈骗的那种,萧洛兰不免联想到了这个,可她的手仍搭在周郎的腰侧,周绪搂紧夫
。
“等国家富强,孩子们都成家立业后,我就和夫一起去云游四海。”周绪畅想未来:“大漠黄沙,东海南疆,夫
喜欢哪处就去哪处。”
萧洛兰道“我记得鱼心就住在南疆苗寨那里。”
周绪笑道:“以后可以让鱼心带我们一起去看看。”
周绪又说起了天山飞雪和塞外孤烟,萧洛兰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梦里,他们有无数个春天,遍览千山。
周绪等夫睡着后,心满意足的亲了亲她的脸,金黄色的帷幔绣着龙凤纹,他听着夫
浅浅的呼吸声,吹在他的耳畔。
他要和夫做的事有很多很多。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杀魏延山。
周绪想起朝廷上一个劲的上书让他与民生息,不可再妄动戈的朝臣们,可魏延山不死,天下怎么太平呢。
他还有最后一场仗要打。
第34章 (团聚)
乾武元年
帝国正如薄的朝阳般冉冉升起, 一晃就已是二月底,临近三月初,朝廷这个巨大的齿
有序快速的转动起来, 长安城内的居民再次熟悉了以前的清晨鼓声,伴随着他们
出
暮, 不过两三月, 没有战
之忧的长安城竟隐现百年前的喧闹繁华。
大量的群涌
长安, 给这个古老庞大的城市注
了鲜活的血
, 它重新屹立起来, 大街小巷内
海,声闻数里,一切都是崭新井然的,新出的王侯权贵们迅速扎根在这里, 很快和幸存下来的老一代长安世家混了个熟, 长安谢氏依旧是长安
流的指向标, 炙手程度比以前更甚许多。
在拜贴如云的况下, 谢氏主宅反而并没有宾客盈门,反而常常闭门清修谢客,愈发低调,与之相对的则是长乐小郡王的高调,整
窜街绕道,呼朋引伴, 不过短短月余, 身边就多了一大群以他为首的长安新贵之子, 引的周十六好不得意逍遥, 玩的流连忘返, 就谢吉泽所知道的, 已经有御史准备弹劾长乐小郡王这种行为了。
不过,明眼都看得出来圣上对他的侄子十六郎很是不错,一上来就封了一个长乐郡王,就连皇后也时不时的喊这位小郡王
宫陪伴,备受帝后宠
的无忧公主和长乐小郡王更是要好,两
常常伪装一番出
长安各个地方,要谢吉泽说,弹劾结果估计也会不了了之。
谢吉泽和谢灵甫站在大堂下,身边是他们已经成年的儿,今天是个重要
子,谢家天没亮就打开了大门,宅内里里外外已经打扫了遍,家里的
也都打扮妥当了,谢青妩走过来,旁边跟着母亲,谢家主母手里牵着的便是唐家的幼儿,谢家主母心疼他们,就让他们在她膝下长大,进宫的时候,她也带着他们,皇后娘娘也很喜欢他们。
如此,也算一家都到齐了。
“万钧呢?”谢吉泽道。
家仆道:“三爷去灞桥那边看看太子殿下他们到了没有。”
谢吉泽捋着胡须,看了看蒙蒙亮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