鬚的丑鱼和比猫大的蜘蛛螃蟹,这些够了吗?」
她笑出声。「你公平点好不好,这些都是超级美味的食物耶。」
「我做一向很公平。」
「你,」突然发现两像在斗嘴般,她重新把握住分寸,止住嘲笑他的话语。
他朝她举杯,和平的表示。
她回敬。
灯光昏黄,隐隐约约的爵士乐,酒的酩醺,气氛太美好,不应该
费在无聊的争执上。
送上桌的是烤的香的原味菲利牛排,点缀着少量的盐花,搭配的红酒超乎她期待的美味。
这个復仇还真是温和啊。
他优雅的切,送进嘴里,细嚼慢嚥后,喝
酒,接着切下一
食物。
被他催眠一般,夏娜觉得他们盘里的食物彷彿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两安静的吃完主菜,盘子撤走后,他擦拭嘴角,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拿着酒杯。
「所以你在黎住过?」
「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在酒的作用下,她
难以集中,没有多想,据实回答问题。
「那么小的年纪,你父母呢?」
她的眼迷濛起来。「我母亲在生我时就过世了,我父亲,在我十二岁那年过世。在黎时,照顾我的是我父亲的姊姊。」
「当时生活应该不容易吧?」
她摇。「姑姑一家
对我很好,我下了课就在他们家的餐厅帮忙,和表哥表姊也处的不错。之前的
生,生活里只有父亲和我,突然间有了兄姐,学校功课又繁重,生活突然间变的热闹紧凑,有时甚至,」她盯着桌上的酒杯,木然道:「会忘了去想爸爸,忘了在台湾发生过的事
。」
「发生过的事?」
长久以来避免想起提起的过去,或许是在酒和气氛的作用下,面对的又是个陌生
,她没有心理上的压力。她发现自己竟然对提起往事首次感到自在。
「本来我和我父亲相依为命,他是军,我们的生活很稳定。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家里来了一些陌生
,告诉我爸爸死了,而我必须离开。」
回忆带来的痛楚,突然取代原本舒适慵懒的气氛。她被某种慾望驱使,叙述着群翰哥将她藏起来那天的经过。
「他们说他是自杀的,跳海自杀,连尸体都找不到,没有一个愿意跟我说明原因,邻居的大
们突然间好像都很怕我,法国的姑姑,也不喜欢我提起爸爸,姑丈要我忘记之前在台湾的生活。我也就习惯了避免想起那段混
和痛苦的
子。时间久了,我还真的遗忘了不少事
,再怎么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
「有时候,我甚至记不起爸爸的长相…」夏娜茫然的叙述,此刻的她已经忘了对面有个听眾,她只是受到内心的驱使,需要述说,在群翰哥面前,她从不提起过去,她知道假装忘记能使他安心,他认为对她而言探究过去的真相,是件危险的事。
她没注意到安东的眼底已经染成暗蓝色的海。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听到脚步声,回过
来。
看到他的表那一刻,安东立刻后悔,想回到房间里。
「安东。」男低沉的声音叫唤着他。
「玛莉安她,」
「不要,」安东摇。他不想听。
男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那是她自己选择的结局。」
不要。
虽然知道这一天会来临,她迟早会成功,但他没想到心会这么痛。
「你不用担心,法律上我对你有责任,我会照顾你的。」
他麻木地站在那里。责任,这就是他在这世上剩下的唯一亲,对他唯一的感觉。
见他没反应,男低下
。
「这对我并不容易,玛丽安一直到死前,想的还是那个,不是我。」
「您一直都知道的。」
「我希望她总会忘记他。」
男心里的苦涩和痛楚,在空气中传递。
「她见了他,跟他说了你的事。」他困难的说:「明年大选他从党内胜出的机会很大,这时候去见他并不是好时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死的前一天。」
安东的拳握紧。
男临走前再度说:「我会照顾你的。」
安东的眼飘向窗外遥远的一点。
「谢谢您,乐华先生。」安东最后这样跟那男回道。
安东没料到夏娜的过去,会勾起他最不愿想起的回忆。
喉中涌起苦涩的味道,而这味道沉潜在他体内,威胁着他,已经十五年了。
一仰而尽杯中的酒,他推开椅子站起来。
「我们走吧。」
夏娜像被甩了一耳光般,突然地清醒了。
直到走出饭店,她仍旧感觉自己被狠狠羞辱了。
这果然是顿报復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