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泽姝握着笏板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凸起,她道:“陛下,这次失信于民,以后再有桥梁营建之事,恐怕……”
皇帝的手向下压了压,道:“这次京兆叛,你家三娘子做的很好,她叫什么来着?”
薛泽姝当即一愣,脑子里组织好的语言一瞬间被定住了,她转了转眼珠,看向王秀,眼里写着“发生什么了?她是不是又惹祸了。”
王秀视若无睹。
薛泽姝不知道这话是真的夸赞、还是惹了祸谢馥在讽刺她,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回陛下,小顽劣,名玉霄,字婵娟二字。”
“哦——”皇帝点点,夸赞道,“你
儿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连凤君都不敢相信,你家三娘子居然能当机立断襄助官兵、平
救
。朕听说她又开了义诊,不错,这才是好
家的娘子。”
她顿了顿,又道:“也怪,薛氏三娘子掏钱救,济世安民,平常那些动嘴皮子跑在第一位的贵族
郎,这会儿都到哪儿去了?难道天底下的钱没在朕手里,没在你们手里,都在薛司空家里吗?!”
她都暗示到这儿了。
王秀沉默片刻,道:“臣膝下无,代几个不成器的儿郎捐十万钱,赈济灾民。”
随即,李静瑶跟着道:“臣自知有罪,代小芙蓉捐十五万钱,安定民心。”
按理来说,她是不能逾越超过王秀的数额的。但此事因她处理不当而起,应该更表明忠心。
她们两一表态,其他官员也知道陛下是非要她们花点钱不可了,接连跟着附和。
“臣代小……捐五万钱……”
“臣……”
皇帝的表越来越柔和,最后一点儿怨气都没有了,她倒是一分没掏,指着起居舍
吩咐道:“给朕记下来。”
起居舍是一个年轻娘子:“是。”
等到所有都表态完毕,谢馥又跟薛泽姝道:“如今薛司空回京,朕的臂膀才算齐了。李卿,修寺庙的事还是
还给司空吧。”
李静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陛下圣明。”
两炷香后,奏事结束,谢馥临走前给薛泽姝下了道谕,让她家三娘子择
进宫拜见凤君,随后便退朝。
众相继离去,只有薛泽姝摸了摸额
,怀疑自己在做梦——皇帝说谁是好
家的娘子?她家三娘?
……
校武场。
薛玉霄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第六感嗡嗡转,弓箭练到一半,还是放下箭矢,将护手脱下来,道:“好像忽略了什么事……”
“少主。”韦青燕问,“不练了吗?刚刚那两箭正中靶心。”
薛玉霄道:“固定的靶子,中也不稀。骑
是士族六艺,我只是生疏了,还没忘得太
净。”
韦青燕道:“正好趁热打铁。”
薛玉霄摇,从其他近卫手里接过披风,翻身上马:“随我回园中看看。”
贵族讲究风度,所以出行多用马车,难以看到真实面容,但薛玉霄在练骑,又是一身骑装便服,自然骑马回去。
她这样一个美丽英气,眉宇温和的贵族娘子,在路上立刻被围观起来,很快引来许多
争相观看,把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薛玉霄没料到还有这事发生,旁边还有喊道:“是黑衣菩萨,玉霄娘子!”
这下子涌过来的就更多了,薛玉霄不想撞到
,被围观得骑马反而比走得还慢,还有胆大的未婚儿郎凑过来,把荷包跟手帕塞给她。
这些还不算,当一个小郎君扭扭捏捏地把里衣悄悄塞给她的时候,薛玉霄终于忍不住了:“青燕,去开路。”
韦青燕小声道:“少主美丽,引
驻足观看……”
“快去。”
“哦。”韦青燕老老实实地上前开道,还纳闷地想,被仰慕不是好事吗?怎么少主
还不享受享受?
有近卫开路,薛玉霄这才骑马回到薛园。她一眼看到园子前停着的一架马车——银顶四架,这起码也是三公九卿的规格,仔细一看图案,薛家的家徽……薛司空回来了?!
薛玉霄表微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揉搓了两下,道:“你看我够纨绔吗?”
韦青燕道:“少主英明武,天
下凡。”
“……”薛玉霄道,“好了,我懂。”
只能走大器晚成、厚积薄发的路子了。
她进园中,脚步越走越急。因为她不在园中,主院里只有裴饮雪一个
,这个世界的岳母可不好伺候,裴郎要是说错一句话……
薛玉霄急步穿过院落,走进廊下,门的侍
还来不及通传,她就一把拉开门。
门扉吱嘎一响,室内两全都转
看过来。
薛玉霄表一凝,看了看端庄危坐的裴饮雪,又看了看他对面年过五十却依旧
气十足的薛泽姝。岳母和
婿坐在一起,小案上是……呃,她的画像。
薛玉霄从五岁到十五岁,每一年都会请画像。薛泽姝视若珍宝,连去豫州都带在身边,睹物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