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没有打招呼,窦方生怕刺激吴萍,张弛则心思不在此。
“我们能私下聊两句么?”吴萍说。
“没问题,没问题。快八点了,老李,咱们随便去外面吃点饭。吴老师想吃什么?给你带回来。”
“不用,谢谢。”
一群先行离开,老李还留了个心眼,叫老梁在楼下等着,以防再闹出点意外。
家里只有三沉默以对。吴萍和张驰在早餐店见过,她客气地点
,“小张,你坐。”张弛绕过沙发,在窦方身边落座。
吴萍先开了,“小张,我写的关于你爸那些话,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
窦方瞬间变了脸色,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吴萍。
张弛说:“我不信。”
吴萍看向窦方,“方方,你是可以替我作证的吧?我是烧了珊珊的记没错,那是因为她
记的内容太恶心。她在里面写,她暗恋张民辉,对不对?张民辉一个有老婆孩子的男
,比孙珊大快三十岁,如果不是他引诱她,鼓励她,孙珊凭什么暗恋他?就因为他家里有几个臭钱,他那些亲戚都开着公司,当着官?孙珊暗恋张民辉,你敢说张民辉自己不知道?”吴萍又看向张弛,“张弛,那阵你爸和你妈是不是在闹离婚?我们楼上的老师都知道,这个你没法抵赖吧?”
“我爸妈感不好,分居很多年,跟孙珊没有关系。”实
是,彭瑜当时有了外遇。张弛没有说出
。
吴萍笑了一下,“你一年才见你爸几次?大不了暑假一次,寒假一次,对不对?我们住一个楼上,你认识孙珊吗,你还记得窦方吗?”
张弛意识到窦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摇。
“你爸把孙珊害死了。”吴萍微笑,再次泪流满面,“张弛,你爸是病死的,我儿是被汽车碾死的。你永远不能理解我的心
。我敢说,父母失去子
的痛苦,要远超过子
失去父母的痛苦一百倍,一千倍!我只有这一个
儿,你们把她夺走了。现在连方方也不听我的话,她说要把我送进疯
院!是你这么教她的吗?你们父子俩怎么这么能害
,啊?”
窦方好怕张弛被吴萍气死,但张弛比她镇定太多了,张驰皱眉说:“窦方跟这件事没关系,你不该把她扯进来。如果你只想别听话,你可以去养只猫或狗。”
“张民辉不光强过孙珊,他还猥亵过窦方,你说窦方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窦方毛骨悚然,她猛地跳起来,“你胡说!”
“我胡说?”吴萍按了一下手机,叫张弛听一段录音,“这是方方自己说的,你能认出她的声音吧?”
窦方整个都愣住了,室内静得吓
。她听见吴萍手机里传出一个近乎陌生的声音,那个声音介绍自己,她叫孙亦珊,年龄,十六岁。这个声音描述了张民辉借替她补课的名义,对她进行猥亵的过程。这段描述中充满了细节,任何
听完都难以质疑其真实
,更何况这个声音还略显稚气。张弛起初怀疑那是个机器
在说话,因为窦方的语调太过平静和自然,几近麻木。随后他意识到,她是在被迫做一种表演,她在无数个
子,在无数
的面前,把这段话重述了一遍又一遍,描绘着一个男
如何侵犯她的身体。
张弛抓过吴萍的手机,吴萍起意要夺,随即她反应过来,“你删掉也没关系,我家里还有备份。”吴萍抹掉眼泪,微笑地看向窦方,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她斜了一眼张弛,张弛把录音删除,扔回茶几上,可他远不如刚才镇定,动作里充满了愤怒。吴萍又留意到窦方脸上露出害怕和后悔的,这让吴萍得意无比。她跟张弛说:“窦方和孙珊不一样,她小时候就很骚,
勾引男
,说不定你爸是被她勾引的。你还好意思跟她在一起吗?”
“你胡说!”窦方因为慌张,变得笨嘴拙舌,她不敢去看张弛,连目光都变得躲躲闪闪,只能冲着吴萍嚷嚷,“那些话,是你教我说的,是你写的稿。因为公安局的
说,孙珊死了,死无对证,你就
我把稿子背下来,到处念给别
听。”眼泪猛地涌了出来,窦方用手背胡
抹了一把,“你胡说八道,你就是个疯子……”
吴萍质问张弛,“你告诉我,你还能跟窦方在一起吗,你对得起你爸吗?”
张弛没有理会吴萍的挑衅,他说:“我毕业之前,你和孙江滔去过我学校吗?”
吴萍感到了报复的快感,她平静地颔首,“我的确跟你们学校反映过况。哦,我在你们辅导员办公室外看到过你,当时他也找你谈话了吧?也许他跟你隐瞒了一部分真相。”
“窦方当时也在吗?”
“当然。”
“你们还去过我家。”这已经不是问题了,张弛可以肯定。
“我们没能进去你家,你家小区外有保安。”吴萍摇,“后来我们去了你家的公司,不巧当时张民辉住院了,只留了一个年轻
在公司,他叫彭乐。他想用钱打发我,但是我没有同意。”
“这些事彭乐都知道?”
“知道,”吴萍露出一个鄙夷的表,“不然他怎么会跟窦方搞到一起?因为他知道窦方是一个……”
“够了,”张弛打断吴萍,听了半晌吴萍的控诉,他显出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以后你和孙江滔是要钱,还是闹事,都来找我,不用再去找彭乐。这里是我的电话,你放心,我不会换号码。”他写在纸上,丢下笔起身,伸手来拉窦方时,窦方下意识躲了一下。随即她清醒过来,追着张弛跑到楼下。
楼下没有灯,只有花园里的两道装饰灯柱发出暗淡的光,以至完全看不清脸上的
。窦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张弛。“你离她远点吧,她真的是个疯子。”张弛说。窦方麻木地点
,她张开嘴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弛也看了她一会,“不可思议。”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他活成了一部电影,电影名字叫做楚门的世界。
“没事吧?”老梁在旁边抽了好几根烟,他把烟蒂用鞋踩了踩,走过来,流看着沉默的两
。
张弛从窦方脸上收回目光,“你跟老李说,我不了。”他对老梁低声说了一句,离开了。
第四十章
窦方垂丧气地回到家,拉过被子蒙在脑袋上,手机则被她压在枕
底下。她有点害怕听到手机的震动,最后索
把手机关机。到半夜时窦方摸黑起来,她没忍住,打开了手机,却只看见几条无关紧要的信息,其中有一条是马跃问她怎么没去仓库上班,语气里显得很不高兴。窦方又怅然若失。她先回复马跃:病了,明天就上班。然后点开了和张弛的对话框,打了字又删,犹犹豫豫地,发了很长的一段话出去。在发送的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那段话别扭得要命,忙不迭点了撤回。可信息撤回的痕迹是无法清除的,窦方在黑暗里盯了一会手机屏幕,闷闷不乐地倒
睡了。
早上醒来,仍然没有吴萍和张弛的消息。窦方打起,骑着电瓶车去了一趟码
,回到仓库点货时,马跃也从学校跑了过来。他和窦方虽然名义上是合伙
,马跃总不自觉地要摆老板的谱,对窦方指手画脚。不过今天的马跃异常缄默,他一
坐在小马扎上,两眼无地望着窦方打包。
“你觉得,咱俩这事有戏吗?”马跃开了。
“什么意思?”窦方没听懂。
马跃往堆满箱子的仓库一指,脸上充满怀疑,“每个月都亏,?s?不是办法啊。”
窦方有点看不起他那副丧气的样子,她努力给马跃打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