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逐渐攀升,玉崩山的独特和危险就显现了出来。
明明是八月份,不到半山腰的地方就已经有了薄薄的冰棱,呼啸的狂风将山壁上的石刮落,
谷间时不时响起令
心惊
跳的坠落声。
他们的顶已经没有多少植物,全是大如斗的
灰石块,这要是落下一块砸到
上,连抢救也不用了。
两都下马步行,
高度紧张,整整两个小时,谁也没有说话。
等终于过了陡峭的落石区,舒瑾城才松了一气,脚下的碎冰已经变成了松软的薄雪,踩在上面也没有那种
裂尖锐的感觉了。
路边有一块不大的甸,赤松和舒瑾城决定休息一刻钟。
甸的角落有一个灰色、红色石
堆成的石塔,自下而上、由大至小,是羟
用来祈福消灾的“朵堆”。
希望此行能够顺利,能够顺利发现狼眼里的遗存吧。舒瑾城捡起路边的一颗石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了石塔的尖端。
她从下往上数,一、二、三、四,不算自己那块共十五块石,于是对赤松道:“看来走过这条小路的
比我们想象的多。”
“这其中有十一块石都是我叠的。” 赤松一边给马喂
料一边道。
“都是你叠的?” 舒瑾城观察着那石堆,确实,下面的石无论形状还是搭建方法都很有规律,以上的则有圆有扁,一看就不是出自同一
之手。
赤松点,一块石
代表一个
,十一个
,一个不少。
但现实却并不遂十八年前那个男孩的心愿,果诺马帮的那些早就死的死,散的散,找不到痕迹了。
他特意走到小路旁,找到一块泛红的石,轻轻放在舒瑾城叠的那块之上。
休息完毕后,他们又继续往前走。脚下的积雪逐渐加厚,小路变窄,他们行走在巍峨雪山的边际。
云雾在脚下缭绕,看不清山底的模样,一阵又一阵的狂风卷起雪尘,让他们的前行变得格外困难。
舒瑾城用老式棉帽将发和耳朵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全身缩进灰蓝色的棉袍里,像一颗缩进壳里的小小蜗牛。
在狂风肆虐下,外在的形象已经不重要了。
她倚在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多的白马旁边,和它
倚着
,企图躲避些这诡异的妖风。
白马的睫毛也被碎雪染成了白色,黑葡萄般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却还是温驯地陪在主身旁。
“好白雪,等到了原上,我把最后一颗苹果喂给你吃。” 舒瑾城用冻得僵硬了的手拍拍白马的脖子,白雪打了个响鼻。
他们顺着山体绕了个弯,路变得更窄了。
“走前面,马跟在后面。” 赤松的声音在风中变得有些模糊,舒瑾城像往常一样照做。
没有了白雪身体的遮挡,舒瑾城只能更加瑟缩,感觉露在空中的半张脸正在飞速的
燥、开裂。
忽然,她觉得身后有石块跌落的声音,紧接着是白雪长长的嘶鸣。
赶紧回,白雪后蹄踏空,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山崖下滑去。
“白雪!” 舒瑾城下意识地抓住了在空中抛起的缰绳。
“不要拉!” 赤松嘶吼一声,可已经太迟,舒瑾城被白雪拖得摔倒在地,不受控制地滑向悬崖边缘。
好在白雪的下滑趋势陡然一缓,险险地吊在了崖下。
舒瑾城自云雾中探看去,原来下放两米左右有一块突出的岩石,白雪的两只后蹄踩在岩石上,只是已经明显有了踩不住的趋势。
“放手!你救不了它的!” 赤松吼道。他被自己的黑马挡住了去路,急之下只能原地趴倒,探出小半个身子观察舒瑾城的
况。
白雪的前蹄无助地攀在石壁上,拼了命地往上仰,明亮而温润的黑眼睛里满是哀求,两颗硕大的眼泪从仿佛通
的眸子里滴落了下来。
“白雪……”
舒瑾城鼻子一酸,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在这样狭窄的悬崖峭壁间,自己根本救不了白雪。
对不起。
就在手松开的那一瞬间,舒瑾城忽然听见了空声,诧然地睁开眼,却见一柄闪着银光的刀
空而来,将将擦着自己的手飞过,将她手上握着的缰绳割断开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雪踩住的岩石终于再也承受不了它的重量,断裂成两块。
白雪在舒瑾城的眼前骤然跌落悬崖,它凄厉的哀鸣在山壁间回,让赤松的黑马也不禁一起长嘶起来。舒瑾城趔趄地爬起来往下看,却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哪里有白雪的身影?
只有手掌上被缰绳磨出的红印还在。
赤松冷静地掷出羟刀,将缰绳割断,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开始微微发抖。
见舒瑾城怔怔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才面无表的站起,将黑色羊皮羟袍上的浮雪拍去。
可他心里却如同被沸水煮过一般,是后怕、庆幸和愤怒织的
感。
舒瑾城,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是玉崩山,是行差踏错一步就会丧命的鬼门关,她怎么能因为一只畜生,就将自己置于险地。
赤松的眼睛里蕴出风,但又生生按捺住了。
她的眼角微红,绪很不好,有什么话也不该在这里说。再等等,等到了安全的地带,一定要让她明白高原上的生存规矩。
赤松沉声道:“你贴着岩壁过来,跟在我的身后。”
舒瑾城没有回答,默默地照做了。
来到赤松身边,见他挂在腰间的华丽羟刀已经只剩刀鞘,舒瑾城垂下眼睛。
“抓着我的衣服,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赤松的声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