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簇拥下,呈现大理石的颜色;完全用石材雕琢而成的华格纳宫东门,从火焰中缓缓浮现出来,却没有一丝被火舌摧残过的痕迹。
相对于华丽的别宫和离宫,作为法国国王正式官邸的华格纳宫的外表十分朴素而且方正,东门整体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构图,几乎没有任何花俏可言。
地上的黑影们不断挤,或是说被吸
东门之内,让门内
邃的通道显得十分黑暗,宛如有条黑蛇正缓缓爬过似的。
我和佐菈在东门前方呆立了一会儿,直到四周热气散去,地上的熔岩也冷却成了尖锐的石为止。
喀啦、喀啦……脚步声从东门内传来,完全听不出是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从里跑出来了!”佐菈警戒道。
“希望不是什么断手断脚,尤其不要是断的
。”我不禁紧张道,这可是出了圣母院后第一次遇见其它生物呢,但有红道的前车之鉴,我对这鬼地方可是非常没信心的。
但等了好一会,那个怪的脚步声依旧在东门里,迟迟不出来,而且还不时传出类似撞墙的声音。
好不容易,在我们困惑的目光注视下,声音的主终于出现了。
当我和佐菈看见它从东门里走出,或者该说成滚出的模样,一时之间,都不禁睁大了眼睛。
因为我们完全没有料到,从鬼屋般的华格纳宫里出来的,竟是个这么平易近的玩意。
那是一只烤猪,不但烤得金黄酥脆,浑身油光闪亮,甚至连贯穿身体的铁叉都还没拿下来呢!
就看它四只猪蹄七歪八扭,空着一张被切成两半的肚子,半走半跌地滚下门前阶梯,搞得满地猪油。
烤猪走到我们的面前,跳了两下,又转身吃力地顺着原路走回去,猪鼻子抖唯恐呀抖地。
我和佐菈这才回过来。
“嘿,烤猪会走路……”我不禁笑道,本以为会出来一群殭尸或什么的,岂料竟然是道菜!
“哼,这家伙大概是虚霜娜的使者,她在邀我们进去呢。”佐菈冷笑道,握着我的手,但大步向前。
我们越过烤猪,进
华格纳宫的东门。
漫长的一夜,终于要接近尾声了。
从火离宫的水晶宫殿、红道、圣母院、中邪的华格纳广场,一直到华格纳宫里,从虚霜娜开始的旅程,果然还是得在虚霜娜身上结束。
现在我只希望,最后结束的,是虚霜娜而不是我们。
心里这么想着,我左手一拨,把扑面飞来的烤
拍到地上。
“都已经变成烤了,怎么还会飞啊?”我不禁苦笑道。
“这边还有两根牛腿在走路呢。”佐菈快步奔过那两根被削掉一大半的牛腿。
最近法国国王的膳食都会离开餐盘,下桌走动了不成?看着满地地追赶跑跳的猪鱼虾、牛羊犬马,路易十四若要安稳吃完一顿饭,恐怕还得先自备弓箭绳索一类的东西才行呢。
虽然根据佐菈的说法,华格纳宫里依旧感受不到任何魔力,但看着身边活蹦跳的烤
和牛排,你说这鬼地方没有被
施法,还真是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穿过东门长廊,我们来到华格纳宫气派宽敞的大厅,随即转向北,直奔皇座所在的“正殿”。
一路上穿过规模较东门双柱廊小但装饰却更加气派的北廊,进与正殿相连的谒见厅。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去正殿,因为地上的黑影全都往北流,而华格纳宫没有北门,因为北方是国王宝座所在,所以黑影的终点一定是正殿。
“哇啊!”一踏进谒见厅,佐菈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下脚步。
“我的天啊……”一旁的我也不禁咋舌。
本来我还在想,为什么到处都是生气盎然的菜肴,可是却没有看到半个活,这下答案揭晓了。
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在谒见厅的墙上、地上、天花板上。
老实说,这里已经完全没有谒见厅的样子了,如果要我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个地方,那还真的非用那两个字不可。
地狱!
简直是,不,这里一定是地狱!
虽然是第一次进来谒见厅,但我相信在正常的况下,谒见厅的墙壁和地板不会是一大堆蠕动的
块凝聚而成的。
长满了粗大如树根的青筋,谒见厅就像是一个超级大的胃袋,一舒一张的收缩着,壁的表面还覆盖一层灰白的膜。
地上的黑影被这个大胃袋的壁吸
后,一个个从
壁底下“长”了回来,还原成
的形状,在
壁里
挣扎,双手在灰色的粘膜底下又抓又刮,但却说什么也弄不
那层半透明的筋膜。
因为被筋膜紧紧地包裹着,这些“”的五官都透过筋膜显露了出来,空
的眼眶和张得大大的嘴
,表
显得十分痛苦。
尽管四周的蠕动壁,还有粘膜底下挣扎的
群,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我却越看越是毛骨悚然,胸
十分恶心。
体连成的波
在墙上此起彼落,万
攒动,涌向谒见厅的底部;那边本应是通往正殿的门,现在却变成了一团紧紧纠结在一起的筋
。
“走吧。”佐菈态度坚决,一脚踩了上去,刚好踏在一个的脸上。
那家伙就像是在海上抓到浮木的遇难者,两只手隔着粘膜抱住佐菈的脚,作势要爬到她身上。
“滚开!”佐菈喝道,用力一踢,把那个喘回
壁里面。
“快呀!你还在磨蹭什么!”佐菈回道,“马上就到了!”同时两脚左踢右踹,把附近挣扎的
一个个踩进
壁底下。
“可……可是……”我支支吾吾地站在壁的边缘,望着这不过短短十几公尺长的
隧道,说什么都无法提起勇气践踏过去。
“那你把眼睛闭上,我带你过去!”佐菈道,一把抓住我的右手,用力一扯。
我被她这么一拉,顺势便踏出一步,脚掌底下登时传来一阵又粘又韧的触感,还在不停鼓动。
“天啊!你们可别怪我啊!要怪就怪那个把你们搞成这样的虚霜娜!”我大喊道,同时跟着佐菈往前跑,脚一踩下去马上就拔起来。
四周的“们”大概是发现了有异物
侵,粘膜底下的几百双手,不分上下左右地一齐往我们身上伸来。
“哇啊~~哇啊~!佐菈,有抓我!”有
在抱住我的腿,还有
在拉我的衣服!
“怕什么,有抓你就把他踢开就好啦!”佐菈道,一边把面前挡路的几个
踢开。
“不要碰我!走开!不要过来!”我一边鬼吼鬼叫,一边上下跳,幸好这群“
的力气都不大,很快就挣脱了。
我和佐菈就这样一路踩着他们的脸脑袋,又踢又打的,来到了谒见厅底部那个筋
环前面。
“开门啊!虚霜娜你这怪物!”佐菈左手亮出利爪,用力往筋环上一划,喝道:“我们来找你算账了!”
可能是切到了肌腱或韧带一类的东西吧,紧锁的筋环不但整个松开,甚至垂了下来。
佐菈二话不说,一手掀起变得软趴趴的壁,低
矮身便钻了进去;我连忙紧跟在后。虽然正殿里的
况可能还来得更加糟糕,但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落单。
穿过地狱,连接着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狭长隧道,只有前方远处有一团小小的红色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