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参加乡试了。
李秋池也吃过叶小天的暗亏,徐伯夷与他做了密友后,曾经就叶小天的事对他发过牢骚,是以这一狼一狈都很清楚艾典史就是叶小天。
两个凑到一块儿,就跟打了
血似的,兴奋异常地核计起对付叶小天的计策来。
李秋池微笑道:“这个叶小天的把柄,当真是一抓一大把。第一条大罪就是冒官。”
徐伯夷道:“不错!只是,此事牵涉到的太多,被他冒充的那个艾典史已经得到朝廷嘉奖,以县丞身份迁回原籍下葬了。这件事捅出来,连朝廷都脸上无光,很可能会低调处理。到时候,不光葫县上下被我们得罪光了,就是朝廷诸公对你我也必然生出看法。”
李秋池赞同地点点:“不错。那么第二条,就是冒籍参试了。依我朝规定,童生参加秀才考试,需要他的祖父在当地居住二十年以上,有坟墓,有田园,方可参试。”
徐伯夷连忙提醒道:“秋池兄不要忘了,川陕云贵地区是有些特殊的。所以礼部特许,凡移居境内完丁纳粮满二十年者,也可参考。”
李秋池乜着他道:“难道他们家在贵州完纳丁粮满二十年了?”
徐伯夷只是卖弄自己的学识,目的达到,便一拍额,轻啊一声道:“小弟糊涂了。”
李秋池自得地一笑,复又沉吟道:“这一条,可用,只是不妨当作备用。”
徐伯夷道:“秋池兄的意思是?”
李秋池恶狠狠地道:“冒籍参试,一经查获,不过是剥夺功名,却要不了他的命!”
……
徐伯夷回到布政司刚坐下,侍候他起居的那个小厮便上前禀报:“老爷,刚刚田府来,请老爷您抽空去一下。”
徐伯夷一听是田府传唤,哪敢等什么有空,立即起身奔了田府。
田家自二田争锋,中了朱元璋和朱棣两父子的算计,已元气大伤,在安宋田杨四大家中虽名列第三,实际上实力已经居末。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田家依旧是贵州官场上不可小觑的一政治势力。
田府,占地三百余亩,整个府邸建筑如果从空中俯瞰下去,仿佛一择
而噬的猛虎。田府是一府八院九层的建筑格局,一道道门户进去,叫
有一种“侯门
似海”的感觉。
第八进院落一个幽静娴雅的院落里,徐伯夷匆匆赶到,脱去官靴,只着布袜,在侍的引领下,沿着木质地板的长廊走到尽
临着山林溪水的一处房屋外。廊下风铃叮当,室内却有淙淙琴声传来。那侍
站住脚步,恭声道:“小姐,徐伯夷到了。”
室内没有回答,只是琴声一停,铮铮地拨弄了两下。
那侍微微欠身,退过一旁。徐伯夷向她颔首致谢,屏住呼吸迈进房去。
房间布置极是淡雅,外间一处温馨雅致的客房,一侧有红梅沃雪的屏风隔断后面空间。正前方纵处又有一道门户,却是建在林间山中,树下一个白衣
子背向这边,正轻拭琴弦。
这子就是自号怜邪姬,外
称她为白虎的田妙雯,如今已双十年华。她嫁过三任丈夫,三任丈夫都在换过婚贴至迎亲前的这段
子里离
毙,从此凶名远播,再也没
敢要她了。
那子纤纤十指轻轻下压,止住了琴音,柔婉清美的声音道:“你到照磨司这段时
,我一直在关注你的表现,很不错。”
徐伯夷喜上眉梢,连忙欠身道:“谢小姐夸奖。”
那子又道:“不过,要在水西给你安排个闲职容易,若想你更进一步,纵然不是进士也得有个举
功名才好提拔。毕竟你不是我田氏嫡系,不好直接做官。如今秋闱在即,我想让你辞了照磨,考个举
回来,如何?”
徐伯夷恭谨地道:“但听小姐吩咐!”
那子轻轻地拨弄了几下琴弦,淡淡地道:“既如此,你去吧,好好备考。若是中了,我自会送你一个正经前程!”
……
红枫湖畔,一个穿着彝家服饰的老正在捻着网线补着渔网上
漏的窟窿。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满脸皱纹,可是耳不聋、眼不花,居然还能补渔网,足见身子硬朗。
不远处,一个俏丽的彝家小姑娘笑嘻嘻跑过来,蹲在老面前,把手放在老
膝上,甜甜地叫道:“老祖宗,我去你房里找你,不见你的影儿,就猜你到这儿来了。”
老一见是她乖巧可
的重孙
儿,满脸皱纹都笑开了花:“就你丫
聪明!呵呵,今儿又去哪儿疯了?这么晚了才回来。”
少皱了皱鼻子,一脸的可
俏皮:“
家才没出去疯呢,就是到岛上逛了一圈儿。”
少灵动的眼珠微转,声音便愈发甜得有些发腻:“老祖宗,
家想去水西玩,好不好?”
老已经拿起梭子,重新织起了网,听到少
的话,老
眼中便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就知道你这臭丫
没这么殷勤,你前不久不是刚去过水西吗,怎么又要去啊?”
少嘻嘻地笑:“这不是妙雯姐姐约我了,盛
难却嘛,
家要是不去该多不好意思。”
少生得十分甜美,有一种模样是男
见了喜欢,
见了也喜欢,仿佛有一种魔力。这样一位在上古时候常被尊称为“倾城祸水”的少
,自然就是声名赫赫的“胭脂虎”——夏家大小姐夏莹莹了。
老叹了
气:“你呀,老大不小的
了,成天就知道疯。去吧去吧,要是不让你去,还不知道你有多闹
。”
老说得很无奈的样子,可是从她的语气就能听出她有多宠溺这个重孙
。也是啊,老太太一辈子生了六个儿子,六个儿子又分别给她生了很多孙子,可偏偏就是不生
娃儿,夏家的阳刚气旺得都能直冲九霄了。
直到她重孙子这辈儿,才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娃儿,全家上下还能不当成宝贝供着?
然而,别看这老太太在重孙面前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熟知夏家
形的
却都知道,水西夏家真正当家做主的
就是这个老
。
这位老嫁到夏家,说来也是一段传。
她本是一个康子,名叫达娃,从小生活在高高的雪山上。
当年夏莹莹的重祖父夏文暄到雪山上游玩,看到了她,惊讶于她的美貌,随夸赞了她几句,说是她若愿意,这么漂亮的姑娘他一定娶回家。
结果第二天早上夏文暄一推房门,就见她挎了一个小包袱站在门,说是已经跟家里
说过了,要跟她的男
下山。
夏文暄当场傻眼,他只是看到家姑娘漂亮
花花一番,哪想到
家会当真?
这位夏家少主结结地向
家姑娘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达娃的眼泪当场就扑簌簌地流下来。她拔出腰间的短刀,抵在自己的心
,对夏文暄道:“好!如果你说的是假话,那么,把刀刺进我的心里吧,反正你已经把它击碎了。”
夏家少主再度傻眼,愣了半晌才结结地说自己已经有了老婆,也有了孩子,父母也不一定同意他要一个山里姑娘。
啰哩吧嗦说了半天,达娃姑娘听得一脸纳闷。
夏文暄看了她的表也不禁纳闷起来:“达娃姑娘,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吧?”
达娃姑娘很怪地问他:“我只是不明白,这些事和我你有什么关系?”
夏文暄再一次呆住,雪山泉水灌溉的子,和山下的
儿家当真不同。她们不明利害、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