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一叠七八糟的材料纸,话里有些疑问,“那个是什么?”
行之若恢复了神色,笑着起身将它收拾弄整齐了,抱在怀里说,“听医生说了你的消息,我一路赶着过来,慌忙中把公司的文件一并带过来了。”
“我能看么?”
“当然……”行之若忙递给了他,自己从一旁搬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他像以前那样翻着,动作都没有变。
眉宇微蹙着,薄唇轻抿着,一脸严肃。
那神态,这姿势,甚至举手投足都有着曾经一些生活习惯所留下的痕迹。
行之若望着他,有些恍惚了,
这个就算失去了忆却还记得一些小习惯。
可自己与他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与他的小习惯一起并存着,可他却偏偏将自己忘得彻彻底底,一二净。
一时间竟很感伤。
行之天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他表很宁静,突然侧
问一句,“你叫我之天……我姓什么?”
“你是行氏集团的董事长,姓行,你叫行之天。”
“这些字是怎么写?”
她扳开他的掌,用指一笔一划的,轻轻画着。
他低安静的看着,
她凑着,写得分外用心,从那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分外留恋,就想这么握着……
时间就此停止,该多好。
和煦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那么说我也是行家了?”他微笑也滞住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行之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答,有些呐呐的,“兄……”
“是恋对不对,”他抢着说,又迟疑了一下带着试探的意味,将手触到了她的发,轻轻地抚摸着,“我一定很
你对么。”
行之若倏的一下,抬望着他,眸子里噙着泪有些不敢相信。
“光是看着你,我的心就很疼。”他沉吟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想我以前一定很你。”
这感觉骗不了我的。
我你……
行之若抬着脸,眼里满是溢出来的泪……
脑子里嗡嗡作响,总是反复响起他的那句话,满是辛酸与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
“你这么陪着我没有关系么……”他像是斟酌着说,“你的未婚夫,怎么办?”
惊天霹雳!
这个……他怎么还记得白洛兮,究竟是装失忆还是怎么。
行之若呆望着他,一脸不敢相信,轻声地说,“之天,你想起了什么了?”
“没。”他一愣怔,笑着指着搁在地上的报纸,“我看了,不过好像是一年前的,你们应该结婚了吧。”
他的笑容有些伤感,还有最初时显现的一点儿寂寞。
行之若握紧行之天的手,坦诚地望向他的眼。“我和洛兮早就分了。”
他笑了,“我以前是个怎么样的?”
“年轻有点傲气,”
“是个好么……”
之天,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你一直是个好。
“……我对你很不好么。”
好,你待我很好,只是我不知道珍惜。
“你是为了洛兮才离开我的么……”他的表很宁静,突然问一句。
不,恰恰相反,我是因为你才离开了他。
“我们以前很相对不对……”
是。
“我问你的事,你为什么都不回答,如果我以前待你不好,我会改的……”他急了,眼睛清清亮亮地望着行之若,蹙着眉,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对你好的,你会
我么?”
“……会……”
“我想喝汤。”他得到满意的答案,眼弯着,高兴极了,一下子竟像个小孩子一样。
从不知道行之天还有这一面,长兄为父,他是宠她的,从来都只是霸道地为她Cāo办一切的事。
如今……
这样也好,不是么。
外一片阳光明媚。
窗外春意正浓,病房里,
行之天捧着汤,半躺在喝着。
“给我喝一。”行之若吞吞
水轻声地说。
他藏掖着,很享受的拿勺子吮得很大声,“不。”
“小气……还喝得那么大响声,也不看看是谁煲的汤。”
行之天笑得很开怀。
行之若趴在那儿,愁眉不展,手里揉着那一叠材料,抓……毛发整得跟那
窝一样,
纸张被抽开了。
“我看看……”
“你会弄么……喝你的汤,别扰我,烦着呢。”
“笔。”
行之若乖乖的递了过去。
行之天瞄了几眼,刷刷的几笔下来,“这要改,还有这儿……不合理。”
行之若恍惚的看着他。
他蹙着眉,沉静闲雅的模样,一贯的雷厉风行,这些都像极了曾经的行之天。
“……签我的名可以么?”
“当然。”
字也龙飞凤舞,一贯的笔迹。
“你想起来什么了?”
他一甩笔,“疼……疼……”
— —||竟有些耍赖……
中午
“来,吃药了。”
“我没病。”
“吃……”
“我疼,很疼。”
“真的,我来看看。”行之若一脸慌张,担忧极了,“很痛么,要不要叫医生进来?”
“你把药先搁着,隔那儿……”
“哪儿?”
“那……儿。”行之天神了,撑起身子指着角落处的那小松柏盆栽,“要不把药倒了更好。”
行之若护着药,警惕地斜睨一眼,“你病好了?不疼了?”
“哎呦……疼死我了。”
“……”
行之若笑了,或许这样一个忘记过去的男,活的才是真实的自我,像个小孩子,却仍止不住让
心疼。
真希望生活能一直这样下去。
“之天,出院后,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对我好,我便勉强答应你。”他斜睨一眼,一副勉为其难收留你的模样。
行之若笑得颇有些无奈,揉揉眼睛,“好,以后一定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困了,就先睡一会儿。”他的语气很温柔,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
“嗯,吃饭的时候别忘叫我。”
“一定。”
她顺从地缩进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时光流逝,
夕阳西下,窗台上染成了一片晚霞的光彩。
一阵木屐声,在走廊处响起。
门被推开了。
妖之款款进来,望一眼趴在他床睡着的行之若,抬起
挑眉望着行之天,像是怕惊醒之若似的,凑近了,俯下身子,在他耳侧轻声说,竟有恨恨不平,“你装吧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妖之稳住身子,离了他,碧瞳带着一层轻讽之色,“我可不敢想象傲气的行之天会躲在之若会看见的地方捧着饭盒吃……”
他叹了一气,悄然走到窗前,一席墨绿色的和服穿在他身上竟有些伤感的意味,他浅浅地说道,“我们都是同一类
,我比谁都了解你。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