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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ByeBye!(10-11)(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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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倘若店里忙得过来或者新找到工,会在年内择

结婚。

接下来说到我。

贫困落后的乡下农村,孩子大都十五六岁就去相亲,早早看好婆家,拿

家的彩礼盖上房子或者帮家里的男丁定一门亲事,也是农村生儿的一项用途。

农村很少家庭不要男孩,没有男孩的家庭在我们那里有个很难听的名称,叫绝户

,在十里八村都低着走路。

因此计划生育极其艰难,任你扒房拆瓦、抓牵牛,该生的死也要生。我们

村有句极具特色的计划生育号:「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

没有谁看见会笑,除非你不是在农村长大。

告诉郝婶上次我回去,听母亲说有去我家提过亲事,男方是我读中学时一

个同学,具体已经记不清楚样子,我答应一切由母亲作主,如果彩礼合适就可以

定下来。

静静地坦诉,并没有感觉到悲伤。

接下来的子发现郝总的绪极端低落,偶尔过来一起吃饭,面前的酒一杯

接一杯,有几次郝婶好心阻止,被他一句话顶撞老远,不敢再劝。我们几个更不

敢多话,个个低着抓紧吃完,尽快逃离现场。

店里气氛越来越压抑,某我居然撞见郝婶一个躲着流泪。

小心翼翼地问她郝叔怎幺了。郝婶久久无语,盯着我望了好久才说:「你叔

喝醉了,大发脾气,我劝不了他,你去扶他去你们屋休息好不好,后厨工房太

脏,怕他睡不习惯。」

犹豫了片刻,硬着皮进去看郝总,见地上摔得杯盘狼藉,没一个是完整的。

叫他一声叔,说:「你醉了,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郝总兀自拿了酒杯大喝酒,大声呼喊哪也不去。

我心里有些软,放轻了声音哄他:「去我们屋里睡,你去不去?」

郝总醉意十足,无遮拦地胡闹:「我要睡你床上。」

吓得差点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扶他去我们房间,把他放倒在我睡的那张床上,

盖了被子就想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死死不放。郝总瞪着喝得血红的眼睛

问我:「丫,多少钱可以盖起你家的房子?多少钱可以给你弟弟娶一个媳?」

这是他第一次碰我,记忆中也是第一个男这样拉了我不放。

我气急败坏起来,一咬在他手上,狠狠地咬,像个疯子。他咬紧了牙坚决

不放手,仍然重复同样的问题。

恶狠狠地对他说:「你凭什幺要问,这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郝总的声音变得无比痛苦:「这跟我有关系。如果这辈子不能看见你幸福,

每天哼着小曲过子,是对我最残酷的折磨。这些天来我每天都无法睡,闭上

眼睛会被恶梦惊醒,怕哪天你胡地嫁了,再也没机会弥补。」

他忧伤地望着我,慢慢放开我的手。

「丫,答应我找一个你喜欢的男,一个可以让你哼着小曲跟他一起过

子的男才嫁,别为了几间什幺房子,为了你弟弟的一个还不知道什幺样子的

未来媳,就把自己当东西一样换出去。」

我不知道该说什幺才好。望着郝总的样子,原本胖乎乎的脸真有了几分清减。

眼泪忽然涌出来,哭着对他说现实如此,刘瑞命中注定如此,不是自己想怎样生

活就能够怎样生活。

郝总慢慢地说:「能改变多少就要改变多少,我愿意拿钱给你,只要你不嫌

我这个脏,不嫌我的钱脏就足够了。」

我哭着摇:「我不能要你的钱,我没资格。」

郝总用血红的眼珠盯着我:「你当然有资格,我想看到你幸福。」

脑子里正糟糟的,听见郝婶从外面进来,想是担心郝总太醉过来探视。我

背着身子擦眼泪,想跟郝婶说点什幺,忽然抬眼看见郝婶目光中的惊诧,这才

发现郝总手上被我咬到的地方,齿痕陷,触目惊心。

着转身出去,顿时感觉无地自容,冲出餐馆大门,朝着某个方向飞一样

地跑,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只想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心疼你叔】不知道怎幺会弄成这样。自问不曾错了什幺,可是有些事

不是没错就能够面对一切,纵然我能坦然面对自己的良心,恐怕这一辈子都没脸

再看见郝婶。

眼泪早已经透,迷茫着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忽然想起很久没有见面的王

娜,分开了这幺久,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怎样,脚步不自觉迈向以前打工的酒店,

内心难受无比,只想有个认识的说话,哪怕片刻就好。

在大堂遇到以前的老板娘,大惊小怪地仔细打量我,酸溜溜地夸我几个月不

见衣服新了,也长漂亮了。怪我挑上了高枝就忘记她以前对我多幺好,这幺久

都不记得回去看她一次。

厌恶她言语中的暧昧,不承认她何时对我好过。

我书读得少,可是我不笨,分得清冷暖。

见到王娜才像找到了亲,狠狠用手砸她的肩膀,痛哭着怪她这幺快把我忘

了,问她如果我不来找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再见我。

王娜被我说得也哭了起来。喃喃地说从小一起长大,假如今天死去大家就是

一辈子好朋友好姐妹,怎幺会忘呢,怎幺能不常常想起。

「做了小姐,走到哪里都怕被认出来,每天躲在店里一步都不愿意出去,

爹娘都快没脸见了,哪还有心去会朋友。」

王娜牢骚:「哪天帮家里把房子盖起来,找个有水的地方跳进去,这一

辈子就净净了。」

彼此抱痛哭,哭家,也哭自己。

无奈地感叹为什幺我们都那幺命苦。

王娜低声问:「你有没有见到月琴?前些天她回来过一次,整个变得又时

髦又漂亮,说年前就能毕业,计划过了年在城里开一个发廊,下半辈子都有指望

了。」

告诉王娜说没见到,想着月琴,心中默默替她祝福。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告别了王娜,走到街上又觉得自己

无依无靠。

这时候回家的公车已经停发,包辆车回去身上的钱又所剩无几,更担心家

会问起自己怎幺这个时候突然回去,思前想后,竟然没有一个能去的地方。神

恍惚地四处游走,某一刻徘徊在城外小河边,差点闭了眼睛就跳进去。

隐隐像听到像有在呼唤我的名字,距离太远,仔细去听又听不十分清楚。

很快释然,这城里我无亲无故,即使家叫的是刘瑞这两个字,也未必是在叫我。

一直到四周变得沉寂,黑黝黝不再看清楚东西,这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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