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这个资本。研究生毕业后,他在家族企业名程集团干了两年,随即自己创办了佳晟文娱,两年后又成立了凯顺物流。2009年,他涉足旅游业,并整合名下产业,成立了佳晟集团。自此,刘铭远正式摆脱了“二代”的阴影,成为名正言顺的“刘董”、“刘总”。
2012年,刘铭远进军农产品深加工行业,2013年,他又开始尝试发展新能源,几乎是一年一个台阶,稳步扩张着佳晟的版图。
在刘铭远看来,放眼中宁,甚至放眼全省,在能力方面能与自己比肩的年轻一辈企业家凤毛麟角。
钱宏熙不愿坐等接父亲的班,出来创业,很值得尊敬,但他只有旅行社这一摊生意,毕竟是小打小闹;雷耀庭基本上肯定脱不开他老子给他铺好的路了;杜臻的生意横跨黑白两道,情况比较复杂,没有可比性。
从成绩上来讲,最接近自己的是沈伟扬。但他现在的一切,说到底还是扎根于永业集团原本在房地产领域的基础。而永业的基础,又离不开沈家在全省上上下下的人脉。
土地经济,房产泡沫,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依托权力。看着日进斗金,实际上的苦处也是说不尽的。现在市场上那些说得起来的巨型房产集团,除了原本王石掌控下的万科,谁敢放言说自己从不行贿?
当然,沈伟扬倒还真不一定需要行贿。他的云扬房产主要还是扎根本省,的生意还没做到那么大,以沈家遍及省里市里的各处人脉关系,即便不行贿,也能搞好和官方的关系。
也正因如此,刘铭远也不觉得沈伟扬的手段有多高明。
倒是沈惜,不声不响,却令人不敢小觑。
在别人眼中,沈惜不过是个小商人,刘铭远却不这么想。
在传统思维渐渐成为桎梏的新商业时代,或许沈惜这种人物才会成为自己的对手。
但是为什么沈惜只热衷于投资,却基本不参与实际的经营呢?确实,他参与高新技术企业孵化器的投资决策,选择支持或放弃不同的企业,能够展示他的眼光和手腕。可既然拥有足够的能力,难道他就仅仅满足于每年分红吗?他就不想在一个掌握更多实际权力的位置上,做出一番事业来吗?
刘铭远颇感疑惑。
又坐了半个小时,沈惜告辞。
满脑子都是今晚得到的这些信息,沈惜送孔媛回去的一路上都显得很沉默。
孔媛也识趣地一直没说话。
直到来到楼下,沈惜才回过来:“不好意思,一直在想事,想得头疼。是不是闷到你了?”
孔媛善解人意地笑:“想事情就是这样的。要不上去坐坐吧,你想得头疼,就先别开车了。”
沈惜略一犹豫,还是点头应允。孔媛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使人与她在一起时总会觉得特别舒服。现在他脑仁生疼,正贪图这种舒服。
说是“坐坐”,沈惜在客厅坐下后,确实显得比较沉默。孔媛进进出出,换了睡衣,倒了水,他基本上就没有动过。孔媛看得出他现在满怀心事。认识沈惜有一年多了,真正接触较多的就是最近一个月的事,孔媛还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眉头深锁的模样。
“沈哥,你要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按摩?”
“嗯?不用不用!”沈惜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按说,大晚上的,舒舒服服享受一下美女的私家按摩,绝对是一件美事,但那样一来,气氛就暧昧了。
沈惜没想和孔媛发生些什么。
孔媛坦然说:“沈哥,你把我从派出所带出来,推油那边的债是你帮我还的,工作是你给我安排的,这房子是你免费给我住的,我前男友找我要钱,是你替我给的。我只干了一个月,你知道我现在缺钱,年终给我全年奖金。我前男友险些在茶楼闹起来,给你添了麻烦,你一句都没说过我……我也算不清,我现在到底欠你多少。欠多少钱好算,欠多少情没法算,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说给你当牛做马,我本来就在给你打工,还从你那儿拿工资;说我不要工资,白给你干吧,我没资格说这话,我还要吃穿住用,再说我还欠你一大笔钱,不赚钱也还不清。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办?眼看要过年了,要是不给你做点什么,我恐怕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沈惜静静听着她的话,友善地笑着。
他知道孔媛这女孩看着开朗,但心思也重,尤其不会愿意平白受人恩惠。听了她说的,略感为难。之前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今晚和刘铭远的交谈上,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居然少见地拙嘴笨舌起来,不知该怎么开解。
“至少让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按按头,再按按背,应该可以舒服一点。”孔媛偏偏头,自嘲地抬起双手,抖着手指,“好歹我也在足浴推油干过,简单的按摩技术还过得去。”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沈惜本性毕竟干脆潇洒,孔媛话说得透彻,他也不必严防死守。
“那到里面床上去按吧。”孔媛起身,指了指卧室。
沈惜摇头。
“不用了吧?就在这里,简单按几下就行。”
孔媛认真地说:“要按就好好按嘛。我这么有诚意,沈哥你非要说简单按按就行了,是不是有点信不过我啊?再说在沙发上按很不方便的。按摩时候让客人趴着,也是为了方便下手按的人用力。”
“你说得有道理。”沈惜苦笑,“那要弄脏你的床单了。别嫌弃啊!”
“唉,无所谓,再说后天就回家了。沈哥你等一下,我进去开一下空调。”
孔媛走进房间,沈惜突然哑然失笑,随即变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坐着坐着,突然说起按摩来了?
但要现在反悔离开,又不太合适。算了,就享受一下美女的按摩吧。
等了几分钟,一直不见孔媛出来招呼他,沈惜的思路慢慢又转到杜臻和陆优准备合作搞娱乐城的事上。刘铭远今晚的意思很明白,他可以与那两人河水不犯井水,沈家多半不能。一旦两家相争,刘家愿意站在沈家这边,前提是沈家会认真地来应对这件事。
毕竟在这一辈的人物当中,杜臻也算是出色的了。
而沈家三兄弟,老大从政,不碰生意上的事;老三自成一系,逍遥度日;只有沈伟扬算是生意人,偏偏他的本事又不足以让刘铭远放心。如果他招架不住杜臻的步步进逼,刘铭远是不会下死力出手相助的。
在商言商,如果和杜臻合作能获得足够的好处,刘家未必会继续保持一贯以来和沈家的同盟。这种事,是不会由长辈们的私交来决定的。
何况,刘铭远很怀疑沈家是否能一致对外。沈伟扬当然不乐意看到杜臻跨过界和他们父子打擂台,但沈伟长却未必。他初到苦溪县,正需要政绩,说不定杜臻能和他达成默契,通过大规模的投资开发,来换取他的合作。
如果沈家人内部都不能保持一致,刘铭远多半会让刘凯耀接受杜臻合作的建议。
所以……
沈惜轻揉着额头,慢慢有了个成型的想法。
正好要过年了……
突然,孔媛在房间里叫他。
沈惜慢慢起身,来到卧室。空调已经打开,房间里的温度打得足足的。孔媛还是穿着刚才已经换上的睡衣,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惜总觉得她看上去有些不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脱去外衣外裤,上了床。
为了尽可能别弄脏孔媛的床,沈惜横躺在了床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