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愧疚、羞赧的复杂笑容——这超水平发挥的演技使齐鸿轩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你也知道这些大老板们一般玩啊聊天啊什么的,都会找几个MM作陪,还硬塞给我一个,不要还不行。身上的香水味简直要熏死人,我说这下完蛋了,回家没法跟老婆交代,这帮家伙就说,那正好大家一起去浴场洗个澡,按摩一下,顺便把身上气味去掉了再回家,免得我跪搓衣板,哈哈……没想到,都洗过澡了,还是被老婆你发现了!”
不得不说,无论他说的这一套是不是能站住脚,齐鸿轩此刻完全不见任何慌张的平静态度,是很能加分的。宋斯嘉没有找出什么破绽,也就不再借题发挥没完没了地追问,只抿着嘴笑:“塞给你的那个MM,是不是很漂亮啊?”
齐鸿轩一秒钟都没耽误,立刻明确表态:“哪有老婆你漂亮?哈哈,有你这么又美又精明的老婆,见微知著,明察秋毫,我敢乱来吗?”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看你表现啦!还是再去洗洗吧。”说完,她转身去了厨房。她从书房出来,本就是为了去倒杯水,今晚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眼见得暂时逃过一劫的齐鸿轩,一脱离妻子的视线,差点就要长跪不起感谢不知哪路灵赐予他这份出色的应变。就冲刚才那份演技,陈道明、梁朝伟也不过如此吧?此刻,他的心跳比刚才快了至少一倍,面孔胀得通红,所有的紧张、恐惧直到此时才彻底迸发出来,头变得很晕,气喘吁吁的。
那套说辞,妻子信了吗?齐鸿轩不敢保证。但既然她没有死缠烂打地刨根问底,那至少是暂时接受这些解释了吧?
齐鸿轩一再宽慰自己:凡事要往好处想,要相信自己的演技,也要相信妻子的豁达磊落,她有想法不会藏着掖着,会摆到明面上来讲。但无论如何,总免不了担着一份心事。
带着这种心思,听陆优提到那天的女孩,齐鸿轩难免多想,但看着老同学脸上真诚的笑意,又很难觉得这是威胁,或许他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吧。
可不管陆优究竟是什么意思,对齐鸿轩来说,这真的是个隐患。他记得陆优包养的那女生就是人文学院的,虽然好像不是宋斯嘉她们系的学生,但毕竟挨得很近,万一从她那里漏出什么风声去,再加上最近连续发生的前女友合照啦在外面洗澡啦等等事件,恐怕自己就没法在妻子那边交代了!
陆优现在看着很客气很友善,但如果自己拒绝了他,会不会马上翻脸呢?齐鸿轩对此可是一点数都没有。
再想想,自己那天赢了他不少钱——虽然是凭真本事赢的——又笑纳了他为自己安排的一个小美女,能吃能占的都没少拿,还拍胸脯保证能帮忙的一定帮,事到临头反悔改口,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思前想后,齐鸿轩终于决定还是要帮这个忙。反正在他看来,这件事如果剔除掉要找沈惜这一点以外,根本没有任何难度,不费吹灰之力,人情是白落的。
听他答应下来,陆优显得很高兴,又与他闲聊了一阵,还问齐鸿轩会不会去周末在城西国际会展中心举办的中宁春季车展逛逛。齐鸿轩这时心绪不宁,含含糊糊地应付了几句,匆匆告辞。
虽然答应了陆优,但齐鸿轩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对妻子提及此事。他心里终究不太舒服,想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直到周六中午,陆优打来电话询问结果,他一面找了借口搪塞过去,一面终于意识到不能再拖,也该兑现承诺了。
心中不快,齐鸿轩下意识地给吴静雅发了条微信,约她出来“聚一聚”。如果下午能尽情在沈惜嫂子的屁眼里来上几发,那晚上再和妻子提起去找沈惜疏通关系,也能淡定很多。可能是因为心情太糟,只想着怎么排解郁闷,他甚至没注意今天是周末,照理吴静雅应该乖乖待在家里,陪只有周末才能回市区的丈夫。
毫无意外,吴静雅一口回绝。齐鸿轩听她说起,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今天根本不可能约到她,不由得大失所望。
只是他不知道,吴静雅其实是能出来的。沈伟长昨晚确实回了家,但今天上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随即匆匆赶回了苦溪。据说第二天要接受一位省领导的突击视察,他要回去做些准备工作。当了官太太这么久,吴静雅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丈夫今天绝不可能再回来。儿子被婆婆接去住几天,她在这个周末完全是自由的,只要在午夜前回家睡觉,以免丈夫万一打电话回家发现自己夜不归宿,剩下的时间可以随心所欲地安排节目。
之所以明明有空,还要拒绝齐鸿轩,当然是为了出一口气。不久前吴静雅主动约过他,却被他很不耐烦地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推掉了。那这次她也不会让他称心满意。吴静雅出来玩是找男人享受,不是想要受气的,必须要让齐鸿轩明白,她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别以为可以想操了就来约,没兴趣就甩脸子。
反正她现在并不愁没人陪,在中宁又不止齐鸿轩一个炮友。上次被他拒绝,她转身就找到了更好的对象。她对不久前和炮哥约3P时认识的郭煜很有好感,只是因为那次被丈夫突如其来的电话吓了一大跳,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刻意疏远了这个男人。如今那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观察此后沈伟长的态度,对自己应该没有任何怀疑,于是就放心大胆地约郭煜出来。
今天也是这样,推掉齐鸿轩,不等于吴静雅会乖乖待在家里。其实就在接电话之前,她已经约了郭煜去外面开房。
闷闷地熬了一下午,终于在和宋斯嘉吃晚饭时,齐鸿轩提到了陆优。
“上次他找我就是为了这事。”齐鸿轩还不忘再给上次与陆优出去玩的事多赋予几分合理性,“其实他和沈惜本来就认识,最近可能是有点小误会,想澄清一下,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他是我的好朋友,能帮的忙,咱们还是要帮,要不你就给沈惜递个话吧。”
宋斯嘉沉默不语。
沈惜是老省长沈执中的孙子这事,她是知道的,当然也是在认识了沈惜两年后才无意获知的。他开了一个茶楼,一家书店,这些明面上的生意,尽人皆知,但沈惜暗里还做些什么事,宋斯嘉从没问过。她只与沈惜保持着最基本的莫逆好友式的来往——除了称呼略显与众不同外——从不曾试图有更深的介入,也不曾想过凭借与沈惜的关系,利用沈家这条线获取任何好处。
所以齐鸿轩今天这个要求令她有些为难,一方面违背了她一贯以来的原则,另一方面一个商人千方百计找人托情甚至都求到她的头上,只为与沈惜见面会谈,这件事哪怕齐鸿轩说得再云淡风轻,她也嗅到了一点点不寻常的味道。
见妻子不想答应,本来对这事并不怎么热心的齐鸿轩反倒急了。他答应了陆优,要是没能办成,就会变得很没面子——尤其还是这么一件小事。于是他不得不竭尽全力地劝说妻子。
说实话,从开始恋爱到现在结婚一年半,齐鸿轩除了在性方面常常想玩些花样以外,确实是几乎没有要求宋斯嘉帮他做任何事,反倒是时不时地给妻子帮一些忙。今天他显得如此郑重其事,倒令宋斯嘉的态度渐渐软化下来。毕竟他是自己的丈夫,想着不给沈惜添麻烦当然没错,可也不能因此而完全罔顾丈夫的想法,对他的要求置之不理。
思虑再三,宋斯嘉终于答应帮他去说一说,至于沈惜答不答应,就不敢保证了。
听她这么说,齐鸿轩腹诽道:“他不给你面子才怪!”刚才明明是他那么着急着忙地要求妻子答应帮忙,但宋斯嘉真的答应下来,他却又满心不是滋味。
如果齐鸿轩知道很快会发生什么,心情想必会好得多;如果宋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