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男男们白
的手心上都磨出了一个个血泡,可却一点也不感到辛苦不感到疲累。
上了车後,不少身上的汗水还没
透,内衣还粘乎乎凉冰冰的贴在身上,一句句逗乐的笑话便已经是满车飞扬,也有的哼起了悠然自得的小曲,还有的更是放开嗓子高声唱了起来。
晚上十一点多,车子在路上已经颠簸了两个多钟,年龄大一点的
开始趴在面前的椅背上打盹,发出「呼噜噜」的鼾声,而年轻
的兴奋劲却还没有过的,不少
在轻轻聊天,还有一些在轻轻哼着曲子,
孩子们则在没完没了地磕着瓜子、吃着水果、零食、有时叽叽喳喳地吵上几句,有时又莫名妙地嘻嘻哈哈笑上几声。
在这热烈的气氛中,只有一沉默寡言。
瞿卫红坐在一个靠窗子的座位上,把两只大眼睛全都贴在玻璃上,但是窗外只有黑沉沉的混沌一片,什麽景象也看不到,只好坐直身子闭上了双眼,脑里想像着路上沿途的村庄、树林、水塘,想着想着,不知怎的
脑里忽然想起了家乡的景物,想到了金陵又宽又长的街道,想到了小巷子里的云吞面,想到了紫银山上的中正陵,还有带着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给自己缝衣服的母亲、总是给弹奏钢琴曲给她听的父亲、和自己一起压马路的好姐妹、那个总是在偷看自己的男孩儿,船上那个弹琵琶的
……亲
的母亲是否还在扫厕所,思念的父亲现在回家了否,到了东北
队的挚友有没有能抵挡严寒的棉袄,那个总是偷看自己的男孩和弹琵琶的
现在又身在何处呢?
瞿卫红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酸酸的思乡之
。从她登船离家到现在已经两年了,两年间她从一个青涩的小
孩已成长为十六岁的大姑娘,学会了表演八个样板戏所有需要的技能,唱歌,乐器,舞蹈、戏曲、芭蕾样样
通,足迹几乎走遍了整个Y省,成了军中
相传的「军中之花」,每到一地演出总是万
空巷。
赤党一面宣传教育「不红装
武装」,可另一方面又总是喜欢让她们这些莺莺燕燕的年轻
孩表演高抬大腿的《红色娘子军》,领导们坐在第一排看看得比谁都仔细,早年经受家庭剧变的瞿卫红早已看清世事,其实就是因为她被传成了「军中之花」,省委才会
格让他们一个靠近边境的小小的县文工团到省城去汇报演出。
着她的父亲母亲还在受苦受难,她却在军队中吃小灶,温饱之余还有细粮补贴,瞿卫红暗自发誓以後有机会了一定要回家孝敬父母。
在思亲思乡的心绪中,瞿卫红感到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苦笑着进了梦乡。夜渐渐
了,打瞌睡的
越来越多,说话的
越来越少,车上渐渐静了下来,忽听前面有
大声惊呼:「不好了,大家快看,前面那儿好像是着火了!」
这话像是敲了钟,车上的全都醒了过来,一齐站起身趴在窗子上向前方看去。只见远远的地方的确是有一片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几分钟後,已经可以看到熊熊的火舌,似乎火势更旺。
瞿卫红自小就在金陵见过这样的阵仗,又坐了下来,同样坐在窗户边的另外一个紮着大长辫子的孩儿却十分害怕的喊道:「怎麽没
救火啊,会不是是省城着火了呀?」
在她旁边坐着的一个孩儿也跟着喊:「这三更半夜的,城里的
是不是都睡着了呀?」站在後窗的一个男
也紧随其後的说:「那可真是不得了,如果都睡着了,这麽大的火不是
都烧死了,咱们还表演什麽啊?」
终於,车内的绪集中由一个坐在第一排的长发
孩儿说了出来,只看她对着正前方的驾驶员大喊:「驾驶员同志,您开快一点好不好啊,这样我们团里的男同志们也可以早点过去帮忙救火啊!」
瞿卫红终於听不下去了,睁开眼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家别担心了,那不是失火,是城里的炼焦厂。」
驾驶员在她说完话後哈哈大笑,继续补充解释说:「这位小姑娘啊说得对,这炼焦厂是煤矿的一种工厂,就是把普通的煤经过烧炼後变成焦炭。这焦炭可是咱们国家最重要的能源,待会儿进城了别再大惊小怪了。」
众虚惊一场,吵闹声和尖叫声虽然平息,但窃窃私语却多了起来。坐在瞿卫红後面的一个
孩对她旁边坐着的
孩儿说:「咱们团里有些
啊,明明是黑五类,动不动就显摆资产阶级优越,看见就烦。」
那孩儿也接话道:「你看你说的,
家可是『军中之花』嘞,是咱们团的骨
呢!像咱们这样的贫下中农想要专政
家还得领导点
呢!」
又有一个孩儿参与了她们的对话,她凑
过去低声说:「我听说啊,她能进咱们团那是托熟
了,说不定就是靠胸前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混进团里的,你们说是不是啊?」这时有
为瞿卫红讲话说:「你们别
讲话了,她听见了会很难受的。」
但那孩儿反而提高了嗓子说:「本来就是嘛!反动学术权威的资产阶级
儿混进了革命队伍里,还整天在台上演
英雄,谁知道使了什麽下三烂的手段!」
一句句话耳,瞿卫红觉得脑子里嗡嗡的难受,心中苦味杂陈,乾脆堵上了耳朵,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她知道因为自己受到上级领导的重视引起其他
孩的嫉妒,团里只有同属於黑五类的
孩儿愿意和她
朋友,也知道她胸前沉甸甸的
房总是会吸引那些不怀好意的眼光与恶言恶语的中伤,但她无法回嘴也不愿回嘴,她不想丢掉这个能给家里挣工分,改善生活条件的工作,更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心,所以只好隐忍着一切。
又过了半小时,车子已渐渐驶了市区。虽然Y省地不比内地,但省城也算是个中大城市,和涅原县那个小县城确是不可同而语。虽是
夜,但明亮的路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把一栋栋高楼,一条条宽阔的马上照得如同白昼,那一行行高大的行道树,一片片整齐的绿篱在灯光的映照下碧绿而可
,大街上的货车一辆接一辆地来往行驶,上下班的工
们骑着自行车说笑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气氛比涅原县的白天还要热闹许多。
终於,汽车停在了省军区大院的门前。军区已为他们的到来安排好了一切,丰盛的夜餐、舒适的床铺、清洁热乎的浴室,应有尽有,但是演职员们现在还不能享用,他们还得先做辛苦的搬运工。
卸车、搬运、归类,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箱子、一块一块大大小小的布景道具,一盏一盏大大小小的灯具,瞿卫红自然也参加了劳动,累的她是气喘吁吁,急促的呼吸显得胸前硕更大了,没有一个
孩儿给她,倒是有不少男的愿意给她搭把手,但都被她拒绝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在文工团待了四年,瞿卫红收了不少书,团里也有男同志向她告白过,不过全都被她巧妙的挡了回去。她是被迫来到这里的,她的心在家乡金陵,而且这里的男
,无论是老小,追求她的目的都不单纯,跟儒雅俊秀的
她的父亲相比实在是不值一看。
等到一样一样七八糟的杂物全都搬抬到位码放整齐後,瞿卫红才跟随大部队去食堂洗手吃饭,她洗完澡躺到床上时,已经是淩晨三点多钟了。
众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觉,七点钟就又起床了。上厕所、洗漱、吃饭一共只用了半个小时,七点半就开始了繁重忙碌的工作。这个年代的剧场、影剧院、会堂、礼堂条件都很是简陋,舞台上各类幕布、照明的灯光、扩音的音响喇叭都得演出单位自备,所以装台时间很繁杂的工作。
好在军区的礼堂条件算百里挑一的好,再加上团里男演员组一班身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