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颈骨。白森森喉骨咽喉上伸出,异常恐怖。
放下尸体,黑影大踏步向轩月洞走去。
两盏门灯突然熄灭,听雨轩唯一的灯火消失了。然后,黑雾翻滚着涌出,不到片刻,听雨轩整座园林便笼罩在弥天大雾中。听不到任何一丝声息,看不到任何一种东西,连花草树木的形影也消失了,三尺之内难分东西南北。
黑影身形忽然贴地飞射,隐没在弥天的浓雾中。
浓雾不是自然产生的、它带有一种怪昧,属辛辣味的一种,但比辛辣味更加难闻。
视线远不及三尺,在这种园林大宅中,即使白天多次前来踩探过,这时也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任何人皆不敢冒然进入。
但黑影却毫无顾忌地进入。
薄底快靴踩在草地上,脚下故意用力,发出轻微的沙沙响声,对一个耳力超人的高手来说,十丈之内都可以清晰地觉察。
“阁下,你未免太狂了!”右方传来刺耳的嗓音:“你已经杀了我们不少人,难道还不死心?”
声音的传播方向并不一定是直线的,雾也可以吸收高频率的音波,所以很难正确估计发声的人到底在何处,所听到的语音也会走样,难以分辩说话之人是谁。
黑影离开了原地,这次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未获得确切的答复,在下决不会死心。盛昌船行七十二条人命不能白死,除非他们一个个活着回到自己的家中,否则在下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这桩的案有关之人。”黑影的声音是从先前声源相反的方向传出。
死了的人怎能复活?他的要求根本不能算是要求,存心逼对方走极端。
“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三分道行的白莲妖术你以为能把在下怎样?”黑影充满自信的说。
“你已经死定了。”对方的语气同样充满自信,“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
“真的吗?我并不这么认为,我相信你也心中有数,如果我没有把握。明知你们有人在此兴妖作法,难道还会进来?债没有讨回反把自己的性命赔上,智者不为。你不要把自己这几分道行看得太离了。”他的语气越来越轻松,也越来越阴森,这表示他的心情,并不因为身处险境而紧张。
“你将发现自己已经犯了致命的错误,你把你自已看得太高了,将别人看得却太低。你会发现你是来得去不得。阁下,明白的告诉你,你已经身陷绝境,毫无活命的机会了!”
“嘿嘿!”他一声冷笑,“正相反,应该说是你们已经身陷绝境,你们应该赶快替自己的命运祈祷,因为在下今晚一定要大开杀戒。阁下,事实会证明到底是谁做出了错误的估计。”
蓦地罡风厉啸,浓雾翻腾,随即金蛇乱舞,雷声露雳狂震,电虹破空乱射,刺鼻的怪味和硫磺味弥漫在四周的空间。
一声长笑出自他的口中,忽然一道莹白的电光发出眩目的冷焰,挟殷殷雷声夭矫射出浓浓的黑雾之中。一声霹雳狂震,跟着一阵明笑传出,电光倏没,冷焰无踪。
“这四个家伙道行太浅,还是没有高明一点的人物?”他的声音冷酷而明厉,在他的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四具残肢碎尸,看不清是什么身份。
“小辈你好狠?”不知从何方位,又传出一声特别阴沉的冷笑声。
“这还差不多,来了一位象样点的高明人物。”他的声音比刚才更阴森,冷厉。
黑雾越来越浓,人声完全静寂,死一般的宁静,空间里流动着死亡的气息,浓雾翻滚中,不祥,不祥,凶险的预兆越来越明显。
很久很久,终于,两个黑影面面相对。
尽管双方都无法看清对方的身形,但在感觉中二人已清楚地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能确切的判断出彼此的确实位置。
双方相距约五六丈,不约而同站住不前,可知两人的听觉,都已达到十丈之内能觉察飞花落叶的无上境界。
“小辈,你究竟意欲如何?”对方发话了,语音直震耳膜,可令人头皮发炸,但其实声音并不大。
“要贺三爷让七十二条无辜人命都各自活生生地回到家中,将盛昌船行的损失一文不少赔偿,在下掉头就走。”他冷静地道:“阁下修为已臻通玄境界,佩服佩服!”
“你知道老夫的来历?”
“不知道,”他淡然道:“以阁下的修为,竟然会在听雨轩替贺三爷卖命,难怪他敢做出那种人共愤的凶案,如果有人也肯象阁下这样替在下卖命,我也会什么事都敢干,贺三爷的通还真够大。”
“放屁,小辈,老夫堂堂长老堂中的人物,怎会听贺仲某的指挥?你敢如此侮辱老夫,小辈你该死一千次”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贺三爷的上司来了,阁下,你的武功在江湖中属几流?”
“小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因为在下过了今晚,打算在江湖中去创立一番事业,想通过你这位功臻化境的高手来检验一下自己的能力。”
“小辈,你想成名立万,只要打倒了老夫,一方之霸你可以当之无愧”
“那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你是盛昌船行的宗公子?”
“如假包换。”
“那么你一直就在扮猪吃老虎了,贺仲谋这老小子真是越老越糊涂,他竟将一名能轻而易举捕杀丰都四鬼的人物当成一位只会花拳绣腿的花花公子,他真该死,小辈,鬼双剑是不是已丧命在你手中。”
“不错,他们二把剑没有在我手中走过三招,便踏上了黄泉路。”
“三招?”
“不信你可以试试。”
“老夫当然不信,小辈你死吧!”
黑雾突然激滚,异的气流呼啸声刺耳难听。
“蓬!”两股可怕的异劲接触,罡风发,劲气如山崩海啸,黑雾猛烈地外进,内卷,翻腾激荡好象风云四起起,极为壮观。
“咦!”是老道的惊讶轻呼,地面传出杂乱的足音!
“阁下好霸道的天雷掌!”宗兴的语气透露出浓浓的杀机:“出手便是致命的一击,你算什么狗屁高手名宿?好!你也接我两掌!”
蓦地风吼雷鸣,异的掌风异啸惊心动魄,两个模糊的人影终于接触纠缠在一起,各展绝学行雷霆一台。
“啪扑!”劲道接实,谁也不愿示弱。
黑雾狂澜中,草木的折断声大起。
“噹!”剑鸣声震耳,有如虎啸龙吟。
“嗡!”功御刃所发出的怪响也传出,宗兴也撒出了斩天斧。
拼掌力,双方势均力敌,拔兵刃作生死一搏,双方首先凭耳力发招攻击,如果等接近发现人影再出剑,必定有死无声,双方皆以御刃,凶险万分。
剑一出有有我无敌,这是宗兴的御刃信条,看不见对方的身影,他发招所冒的风险比对方要高出十倍,因为他必须采取主动,不能为对方的气势所撼动。
气势是信心的表现,他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一声沉喝,他抢攻了,斩天斧在他右手急剧的抖动下,尖锥上那颗兽头发出了夺魂拍魄的异啸。剑刃闪着青莹的冷芒,凝幻成一层层一波波的雪白剑光,就好象大自然形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电流。寒光闪着森森冷焰,利剑破空的呼啸刺耳惊心、排山倒海地向认定的目标强压,黑雾被剑光刮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