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我见犹怜,要是当年我早点遇见她的话,嘿嘿——可惜,可惜。」
江华不为所动,轻摇着二郎腿继续说道,他那张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吻,就像我记忆里那些恶毒的人们一般,还带着一种猥琐下流的意味。
我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上了喉头,浑身骨节咯吱咯吱的乱响,身上不知哪里鼓起一股大力,双手绷紧了向上一抬,居然把手上的皮套给撑破了,只见破碎的牛皮洒了一地,我双手恢复自由之后,立马弯腰将脚上的搭扣给解开了,然后跳下这张禁锢了我许久的椅子。
我这一系列动作极快,江华完全没有预料到我可以挣脱出来,那一瞬间整个人完全呆住了,待到他反应过来想要向屋外跑去,为时已晚,我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咽喉,单凭一只手就把他150 多斤的身子给举了起来,他喉咙被我的手锁住,呼吸困难,身上的血液无法正常流动,脖子以上的毛细血管将近崩裂,皮肤红得就像醉酒的人一般,原本五官端正的脸也因此变得扭曲丑恶,只有两只手软弱无力的在我的胳膊上抓了几下,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着就要被我给掐死了。
忽然有个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江华的白大褂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衬衫和西装的一部分,那衬衫的大斜领下方系着的是一条深红色的领带,这条领带好像触动了我记忆中的某一部分,难怪我一直觉得记忆中法庭上那个作证的人很熟悉,无论从金丝边眼镜还是衬衫西装,以及这条做工精致的真丝领带,除了头发更加花白了些之外,那个人完完全全就跟江华一模一样。
想到此处,我手上的劲儿一松,江华顺势滑落在地板上,他得到这个喘息的机会,就像一条死狗般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呆了半响才缓了过来。
看他抚摸着脖子好像丧家犬般,我上前抓起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放在那张椅子上,双手做龙爪状,压在他的眼睛上方叱道:「你就是当年在法庭上作证的那个人,谁叫你这么做的?老实点交代,有一点隐瞒,我就挖出你的眼睛。」
江华脸上的眼镜先前已经被我打掉了,一双近视的眼睛死鱼般翻着,花白的头发凌乱的耷拉在额头上,往日里风度荡然无存,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几分钟,好像在衡量我的真实实力,很快他就被我眼里的杀气所慑服,他清了清喉咙,有些沙哑的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个事情我跟你说了也无妨,你知道吕江这个人吧,这些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你跟吕江什么关系,你都替他做了什么?统统都告诉我。」
我手上稍一用劲,江华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我跟吕江很久前就认识了,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发迹,我还挺看不上这家伙的,我们这里有个高层的圈子,在政商界没有点分量的人物是进不了的,后来他越来越混得开了,我才渐渐跟他接触得多起来,慢慢的也混熟了,当然大家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江华清了清嗓子道。
「你们那个圈子是干什么的?都有谁是成员。」
我眼睛牢牢盯住眼前的江华,只觉得这张平日里看上去睿智儒雅的脸无比的狡诈与卑鄙,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者,这人的手上不知道还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我就不能说了,我要是说出来就是一个死字,你逼我也没有用,但是这个事情跟你无关,我只是要说明我跟吕江不是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他有求于我,我帮他办点事,我有需要的事情,他替我解决,就这样。」
江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无奈说道。
「行,你快点回到主题。」
我不想旁生枝节,催促道。
「八年前,吕江突然打个电话给我,跟我说他看上了个女人,但是一直没办法上手,想让我帮个忙。」
江华见我不在逼迫,继续道。
「我以前从没见过吕江对女人这么上心的样子,有些诧异,但还是答应了,就让他什么时候把那女人带过来,我给她做些催眠之类的心理暗示,让他事半功倍。」
「没想到吕江说不是这样搞,然后他就说了你的事情,他的意思是要我在法庭上做伪证,把你诊断为精分裂症患者,将你把徒刑改为在精病院监控治疗,这些对我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所以我就按照他的意思办了,顺便还按照他的要求推荐了南山岛这个地方。」
江华回忆道。
「那么南山岛给我吃的药也是出于你的安排?」
我问道。
「什么药,我根本没给你开过什么药,你到了精病院自然有医生给你开药,我为什么要给你吃什么药?」
江华一脸迷惘的表情,看上去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真的不是你干得?那种药吃了会让人发育迟缓、智商衰退,最终变成个傻子。」
我紧皱眉头道。
「绝对不是,我犯的着为吕江把自己拖下水吗,伪证跟下毒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罪名,我做事情绝对不会把自己送上枪口的。」
江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我只是按照吕江的意思劝告你妈妈,让她接受这种处理方法,你妈妈原本很抗拒把你送走,但是吕江恐吓她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会被关上一辈子,在精病院我还有出来的时候,他也会想办法尽快帮我给弄出来的,你妈妈最后才无奈的答应了,当然我的专业形象也比较有说服力。」
谈到这里,江华很是得意自满。
「这个先算了,你还有替吕江做过其他事吗,比如说对我妈妈做过那个——你说过的催眠之类的?」
我撇开这个不谈,问起另一个更关心的话题。
「你说的那种事情,绝对没有,你到了南山岛后,唯一的联络渠道只能通过我,所以你妈妈会固定每月来我这里三次,到我这里拿你的回信,还有一些从那里寄过来的照片,她只能通过这些来了解你的生活,所以我们才慢慢的熟悉起来。」
江华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说道。
「说实话,哎——你妈妈真是个好女人,我见识的女人可以说不下四位数了,但是这些女人要么假清高摆个架子,实际上都是标价待沽,要么就很开放随便,就跟公车一般谁都能上,只有你妈妈天生有一种风流的气质。」
江华说着,看我好像又要发作的样子,忙抬手阻止道。
「你别激动,这个风流不是贬义词,她的风流不是那些淫娃荡妇一类的,从她的言谈举止看怎么都是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女人,但在骨子里头又有种让男人心旷怡的妩媚,只是随便一个眼一个笑容就可以令我魂消魄丧,但是她这一切都是天然而生的,完全没有半点刻意为之的作态,你说是不是个天生的尤物。」
江华谈起来我妈妈来头头是道,虽然他的话并不是很恭敬,但我又无法对他发火。
「我承认自己对你妈妈有过念头,但江某人虽然贪花恋色,却从不做明抢暗夺的事,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很正常的与你妈妈往来,不过她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人,我们俩虽然颇为融洽,但一直都是蓝颜知己这一类,并没有越轨的机会。」
江华说道最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我该说的都说了,真正在背后搞你的是吕江,你还是尽快去找他算账吧。」
我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