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十年前的事了,我们在河北省的保定府唱戏,那时任上的县官为了制造政绩,表示清廉,达到他升官发财的目的,标榜着弘扬正气、整肃民风,开展了一场扫黄打黑的运动。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一夜之间出动军警把我们这些戏子、艺 、
、
 抓捕了几百个,关在监牢里。
抓捕了几百个,关在监牢里。 
为了震慑民心,决定从中挑选几个“罪大恶极”
 的公开处决,以儆效尤。我的师傅筱艳秋, 长得标致,戏也唱得好,当时的名声比我如今的名气还要响得多呢!
长得标致,戏也唱得好,当时的名声比我如今的名气还要响得多呢! 
 可惜那年她已四十岁了,步
 老色衰的行列,成为当权者眼中最恰当的
老色衰的行列,成为当权者眼中最恰当的 选。
选。 
 那时我才十二岁,是个小孩子,也被押到刑场去陪绑。我印象很 ,师傅被剥光了,只穿了一条红裤衩,绑在木桩上,四周堆放了许多
,师傅被剥光了,只穿了一条红裤衩,绑在木桩上,四周堆放了许多 柴木枝,浇上了洋油。
柴木枝,浇上了洋油。 
 一瞬间,火光冲天、烈焰腾腾,把师傅给吞噬了。师傅那凄厉、悲惨的哀嚎至今还在我耳边回响。师傅临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告戒我们师姐妹们: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 ,不要再
,不要再 这种害
这种害 又害己的事了!可是她却不曾想到,她一辈子没能办到的事,我们又怎能做到呢?说到这里她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擦了擦眼泪又说道:五年前,就在这天津卫,枪毙了一个抢劫杀
又害己的事了!可是她却不曾想到,她一辈子没能办到的事,我们又怎能做到呢?说到这里她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擦了擦眼泪又说道:五年前,就在这天津卫,枪毙了一个抢劫杀 的
的 犯,她就是我的大师姐于红莲。红莲姐当时是我们班子的
犯,她就是我的大师姐于红莲。红莲姐当时是我们班子的 牌花旦,无论技艺、容貌还是
牌花旦,无论技艺、容貌还是 品都比我强上十倍。你看,袁三爷虽然喜欢我,却不一定要强占我。而师姐确把袁三爷迷得魂颠倒,一心要纳她为妾,可见我的大师姐是多么的美丽非凡,可是她秉
品都比我强上十倍。你看,袁三爷虽然喜欢我,却不一定要强占我。而师姐确把袁三爷迷得魂颠倒,一心要纳她为妾,可见我的大师姐是多么的美丽非凡,可是她秉 刚烈,誓死不从。一次,我们到袁府唱堂会,袁三爷借机调戏红莲姐,被她狠狠打了一耳光,师姐从小练功,身强力壮,把个鸦片鬼瘦猴似的袁老三打得满地找牙。更多小说 LTXSDZ.COM袁老三大怒,立刻叫家丁把师姐绑了,送天津府衙治罪。不到三天官府就出了告示,诬陷红莲姐犯了抢劫杀
刚烈,誓死不从。一次,我们到袁府唱堂会,袁三爷借机调戏红莲姐,被她狠狠打了一耳光,师姐从小练功,身强力壮,把个鸦片鬼瘦猴似的袁老三打得满地找牙。更多小说 LTXSDZ.COM袁老三大怒,立刻叫家丁把师姐绑了,送天津府衙治罪。不到三天官府就出了告示,诬陷红莲姐犯了抢劫杀 罪,判了死刑。执行那天,为了对我们加以震慑,也把我们押到刑场观刑。当时的
罪,判了死刑。执行那天,为了对我们加以震慑,也把我们押到刑场观刑。当时的 景至今我还历历在目: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一大早我们就被军警押往刑场,就在小王庄的铁道边,跪在一旁,足足跪了二个多小时,毒
景至今我还历历在目: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一大早我们就被军警押往刑场,就在小王庄的铁道边,跪在一旁,足足跪了二个多小时,毒 当
当 、汗流雨下、又饥又渴、膝盖都磨
、汗流雨下、又饥又渴、膝盖都磨 了流出血来。
了流出血来。 
 但我师姐受的苦就更是罄竹难书了,她正在烈 下游街示众呢!待到
下游街示众呢!待到 上中天才押到刑场。我看见她被剥得赤条条的,反剪双手,绑在马车上的一根木柱上,雪白细
上中天才押到刑场。我看见她被剥得赤条条的,反剪双手,绑在马车上的一根木柱上,雪白细 的肌肤上满是条条块块的伤痕。走到近前我才发现,她那一对丰硕的
的肌肤上满是条条块块的伤痕。走到近前我才发现,她那一对丰硕的 房已经变了形,左
房已经变了形,左 的
的
 叫
叫 咬掉了,还留着齿痕,右
咬掉了,还留着齿痕,右
 也被割开,却还和
也被割开,却还和 房连着一层皮,当啷在身上甩来甩去。
房连着一层皮,当啷在身上甩来甩去。 中塞满了
中塞满了 布和棉絮,说是因她
布和棉絮,说是因她 格
格 烈,怕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街、呼
烈,怕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街、呼 号。
号。 道和
道和 门里都塞了东西,说是怕她枪毙时因恐吓而控制不住大小便,以至屎尿横流。脑后
门里都塞了东西,说是怕她枪毙时因恐吓而控制不住大小便,以至屎尿横流。脑后 着一根长长的亡命招子,晃晃悠悠的。脸色煞白,两眼无地垂着眼皮,只当瞥见我们这些小姐妹时才露出了点光芒。他们把师姐按跪在铁道路基下,一个警察用长枪对着她的后脑勺,只听得“嘭”
着一根长长的亡命招子,晃晃悠悠的。脸色煞白,两眼无地垂着眼皮,只当瞥见我们这些小姐妹时才露出了点光芒。他们把师姐按跪在铁道路基下,一个警察用长枪对着她的后脑勺,只听得“嘭” 
 地一声,师姐的脑袋炸开了,我也昏死过去。待我清醒过来,军警和 群都已散去,我们班子里的
群都已散去,我们班子里的 正在为红莲姐清洗尸体,周围一片痛哭之声。
正在为红莲姐清洗尸体,周围一片痛哭之声。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脑盖骨都打飞了,原本那个千娇百媚的脸孔已不复存在,遍地洒着红的鲜血、白的脑浆。此时娇娇已成了一个泪 儿了,她进到洗手间,擦了把脸,从新打扮了一下,回到我身边,瞪着两只大眼望着我说道:你只看见我每天趾气高扬、气活现的样子,大家都围着我转,把我当仙似的供着。
儿了,她进到洗手间,擦了把脸,从新打扮了一下,回到我身边,瞪着两只大眼望着我说道:你只看见我每天趾气高扬、气活现的样子,大家都围着我转,把我当仙似的供着。 
 你却不知道我活得有多辛苦、有多艰难啊!我不像师傅那样软弱,也没有师姐那么刚烈,我是用圆滑迂回、八面玲珑、左右逢圆的处世方法,周旋在各种恶势力之间,才勉强保住了自身的清白和戏班子里百多
 的衣食着落,我容易吗?说着又痛哭流涕起来:“我也知道这种景况是不会长久的,一旦待我色艺衰退之时,就会像我师傅一样被
的衣食着落,我容易吗?说着又痛哭流涕起来:“我也知道这种景况是不会长久的,一旦待我色艺衰退之时,就会像我师傅一样被 抛弃,一旦不慎得罪了某个权贵,就会像我师姐那样遭
抛弃,一旦不慎得罪了某个权贵,就会像我师姐那样遭 陷害,最后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我是多么盼望着能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啊!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像我在戏里演的那样,被那些恶
陷害,最后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我是多么盼望着能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啊!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像我在戏里演的那样,被那些恶 坏蛋送上刑场死于非命吗?”
坏蛋送上刑场死于非命吗?” 
听着她如歌如诉如泣如怨的话语,我的心遭受了极大的震撼,犹疑再三,举足不定。抛弃她,于心不忍;带她走,当前又没有这个能力。真是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慢慢地,她的 绪稍微平静下来,起身打了个电话,诓称有病回了晚上的戏,又叫饭店送来午饭,量很大,连晚饭都有了。整个下午和晚上我俩都很少说话,分别卷缩在两张沙发里。我因决心没有下定,无法开言,只是一个劲地叹息。她则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用满屋子的香烟缭绕来排解心中的愁怨。天黑了,夜又
绪稍微平静下来,起身打了个电话,诓称有病回了晚上的戏,又叫饭店送来午饭,量很大,连晚饭都有了。整个下午和晚上我俩都很少说话,分别卷缩在两张沙发里。我因决心没有下定,无法开言,只是一个劲地叹息。她则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用满屋子的香烟缭绕来排解心中的愁怨。天黑了,夜又 了,我们仍然相对无言地坐着。
了,我们仍然相对无言地坐着。 
 忽然她起身打开了电灯,屋里顿时充满了昏黄的光明。她走到我跟前说道:“我想通了,你说得对,我要离开”三不管“确实冒着很大的风险,弄不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和危险。再者,我也不愿意 坏你们家庭的和睦,也不能因我的坏名声影响了你的前途。你走吧,天一亮,你就走!”
坏你们家庭的和睦,也不能因我的坏名声影响了你的前途。你走吧,天一亮,你就走!” 
 听了她的话,一种内疚之 油然而生,面孔有点发烧,也不知是有意的做作还是良心的发现,竟不假思索地脱
油然而生,面孔有点发烧,也不知是有意的做作还是良心的发现,竟不假思索地脱 说道:“娇姐,我带你走!我们一起走,离开”三不管“!”
说道:“娇姐,我带你走!我们一起走,离开”三不管“!” 
“不了!”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不愿成为第二个”杜十娘“!”
说完扔了一个毛巾被给我,回手关上她房间的门,睡觉去了。
这一夜,我睡在一年前曾睡过的那张沙发上,却睁着双眼回想着往事。屋里不时传来娇娇轻微的叹息和抽泣,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内心的矛盾和留念,更多的是痛苦和绝望。
 第二天,我睁开眼已是大天白亮,娇娇已备好早点。对坐饮食间,我偷眼望去,只见她面色蜡黄,容颜憔悴,两眼挂着黑圈,眼角还残留着泪痕,肯定是一夜未眠。
 用完了早餐,休息了一会儿,娇娇只说了一句:“你该走了!”
用完了早餐,休息了一会儿,娇娇只说了一句:“你该走了!” 
就把我推出门外,关上了大门。我久久地站在门外,不忍离去。却听得屋内隐隐传来悲凉的歌声,我听清楚了,那是娇姐在吟唱“杜十娘”
 的选段:“月暗星稀二更后,真个地惨与天愁,想当初在院中百般赌咒,说什么天长地久到白 !到如今夫妻们难久守,谁知恩
!到如今夫妻们难久守,谁知恩 反成仇”
反成仇” 
 “还怪我,一失足千古恨,只见其貌慕其文,未度其德审其心,有眼无珠,才错配这无义的小 ”
” 
 胡教授回到南方以后,在杭州的一家报纸任副刊的编辑,因他对戏剧的 好兼做了文艺方面的记者。通过几年的努力,也闯出了一点点小名气。他也曾给于红娇写过几封信,可是都如石沉大海、渺无回音。他的两个朋友都在天津工作,张朝刚在天津的警察局谋得一个差事,王世荣则在天津的一家小报馆里做了记者。
好兼做了文艺方面的记者。通过几年的努力,也闯出了一点点小名气。他也曾给于红娇写过几封信,可是都如石沉大海、渺无回音。他的两个朋友都在天津工作,张朝刚在天津的警察局谋得一个差事,王世荣则在天津的一家小报馆里做了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