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菲尔悄悄潜进一座院子之中,紧接着他便看见了不远处角落里的黑影,那
似乎站了很久了,肩上已经有了一些积雪。
他无奈的叹了气,将兜帽拉紧,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而后他看见切萨雷的脸,那是一张让他大吃一惊的、焦虑而憔悴的脸。本就瘦的脸看起来更加消瘦了,唇边还有着淤青的痕迹,好像刚和
发生过争斗似的,
奈菲尔叹了气,小声对那个
说,“你这是几天没好好睡过了?”然而对方的眼睛却是格外的亮,仿佛北方山里的恶狼一般凶狠。
切萨雷没有回答奈菲尔的问题,他指了指那屋子,“看来我们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兄弟两达成一致,从诺伯特身上下手是最好的法子。奈菲尔从教廷带来的消息与切萨雷从贾鲁身上得到的消息相仿,于是那个被诺伯特藏匿的少年便成了突
。
切萨雷眯起眼,那房子看起来与四周无异,灯没亮几盏,只在二层透了光亮。
他身为骑士曾经是不屑于偷袭这种事的,他又无法利用骑士团的马来做这些事,便同奈菲尔一起来了。他推开后门,闪身进
,随后奈菲尔也进来了,后门连着是厨房,切萨雷环视一周发现这房子里应是没有多少
,厨房有常使用过的痕迹,水槽里放的餐具却只有两叁只。
切萨雷做了个上楼的手势,随后他悄声迈上了楼梯。奈菲尔随着切萨雷一同上前,他却只是个教士,哪里有像切萨雷那样的身手,脚步放慢得很,不一会儿切萨雷的身影已经没了。
奈菲尔只觉得自己心里沉沉的,说不上为什么,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又不知道那种不安来自于何。
紧接着他听见来自上方的响动,刚刚有叫了一声,便被
捂住了嘴。奈菲尔连忙跑上了楼,看见切萨雷凶恶煞一般用手臂勒着一个青年的脖子——甚至那
连青年都算不上,眉眼来看也就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奈菲尔生怕切萨雷掐死那孩子,于是出声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只听见切萨雷轻笑一声,“别担心,我还没那么疯。”
那少年显然是吓坏了,双眼里充满恐惧,他想要回,却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身后那如同鬼魅一般的男
押得紧紧的,他的
被堵住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咽声。
“请不要害怕,我们来找你是为了问你一些事。”奈菲尔心中白了切萨雷一眼,既然那
已经决定做恶
了,那自己只能来当那个安抚少年
绪的
了。
“你不要大声叫,我们不会伤害你。”奈菲尔看了切萨雷一眼,那个男的脸在围巾后面只露出了双眼,奈菲尔摇摇
,“是贾鲁让我们来找你的,你认识诺伯特·费尔南吗?”
少年显然讶异他们说出这两个名字,他依然呜呜的看着奈菲尔,眼中的恐惧却慢慢的淡了。
切萨雷看了奈菲尔一眼,小心翼翼的讲手松了些。
“认、认识……”少年可怜的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切萨雷轻哼一声,随后将少年推到不远处的椅子上,“你和诺伯特·费尔南是什么关系?”
少年的脸却不自然的红了,他抬起眼看了看奈菲尔,一副害羞的模样。他迅速扫了一眼切萨雷,连忙将低了下来。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他问一些事。”奈菲尔知道切萨雷眼中的戾气吓到那少年了,便蹲下来,和少年平视。“因为事关命,所以还希望你配合一些。”
“诺伯特哥哥……诺伯特哥哥他……”少年支支吾吾,却不知道该怎么开讲他们之间的关系,来回念了几次诺伯特的名字,脸却
不自禁红了起来。
奈菲尔自然而然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没想到诺伯特那家伙还金窝藏娇呐。
“他一般什么时候来找你?”切萨雷突然问。
少年连忙抬起,却闭
不言。
奈菲尔笑眯眯的看着少年,“你若是不说话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他了。”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声,少年一惊,刚想大喊,便被奈菲尔捂住了嘴,一把按在椅上,切萨雷看了奈菲尔和那少年一眼,奈菲尔点点表示自己控制那少年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切萨雷抽出腰间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向楼梯
走去。
“睿恩,睡了吗?”
男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切萨雷静静听着。
“睿恩?”
来正是诺伯特,他一边解着自己身上厚重的外衣扣子,一边上楼。他刚送走曲拂儿,心
并不太好。这是唯一能让他心
平静的地方,在这小小的、安静的、纯洁而没有任何尔虞我诈的地方,他才能寻得一丝内心的平静。
睿恩是他在胡杨木小道认识的,是个艾利玛与乌利亚纳的混血儿。教皇并不满意这少年的惊慌失措,于是便在一次欢之后便遗忘了他。可是诺伯特却无法忘记少年如同雀鸟一般惊恐而脆弱的眼,便向贾鲁将那少年讨了来。
还未等他踏上最后一阶台阶,一阵疼痛席卷了他。
待他回过,发现自己已经被撞到墙上,那一双狠辣的双眸盯着他,那简直是他每晚的噩梦。
“殿、殿下……”诺伯特看见切萨雷拉下自己脸上的面罩,薄唇勾出一抹笑意,却让他从脚心开始升起一寒意。
“她呢。”
诺伯特无法抑制自己颤抖的双唇,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教皇、切萨雷、曲拂儿平静而淡漠的眼、那个成型的婴,甚至还有杨柳……
诺伯特张了张,却发现根本无法开
告诉切萨雷那些血粼粼的事实。
“她呢!”
切萨雷一把掐住诺伯特的脖子,关节几乎泛白。
奈菲尔上前制止切萨雷,“你是想连唯一的线索都掐断吗?!”
切萨雷恨恨的松了手,却依然钳制着那个孱弱的教士。“我问你,她呢。”
诺伯特慌的咳嗽着,“谁、谁……”
“别装蒜,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切萨雷的脸上明明是挂着笑的,却仿佛索命的恶鬼。
“我不知道。”诺伯特知道若是自己向他坦白了那些所作所为,自己的下场唯有一条。
“我有一百种撬开你嘴的法子,诺伯特,别磨光我的耐
。”切萨雷在他耳边说,“或者你希望我把那些法子都用在那个少年身上?”他回过
看向那个已经吓得几乎要晕过去的少年,随后又转向诺伯特。
“……”诺伯特知道切萨雷言出必行,可是若是自己说了……他只觉得额一片湿冷,是出的冷汗。
“诺伯特,我建议你还是说了吧。”奈菲尔上前,轻声说。
诺伯特转眼看向那个他认识的年轻辅理主教,他镜框后面的眼看起来平和而安宁,可是诺伯特知道,他和他体内流着相同的血,他们都是疯子。
“教皇陛下让我做的……”
切萨雷的心忽而被吊到了嗓子眼,他看见了那青年眼中的恐惧与愧疚,难道、难道……
“你们把她怎么了?!”切萨雷生怕从那个年轻教士的中听见那几个字,然而,诺伯特的表
却仿佛已经告诉他,一切都晚了。
他忽然觉得冷了起来,那一种冷他从未体验过,一瞬间脑中闪过很多画面,一瞬间又空空如也。
空空如也。
“是教皇陛下让我做的……我不敢违抗教皇啊……殿下,我不能违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