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抄,你来看看。”
等季晨语提起笔,莫文渊更是连连惊叹,那一首端正馆阁体,岂止是“略识得几个字”,简直能直接送进科考考场!
季晨语抄了两页,突然看见自己亲爹的名字,又往下翻了翻,迟疑:
“这些公文好似都是衙门里诸位大的病假条,不知大
让抄这些是……”
“你只管抄,抄个十份八份的,全都贴到府衙外告示栏去。”
刘招娣很给面子地把季凛那一份抽了出来,示意她继续抄。
不是请假么,既然有勇气走,最好再也别回来。
这一,又稀稀落落来了几位官家千金,有些兴高采烈,也有些来得不
不愿——多半是家里派出来打探消息的。
但不论这些来衙门后有没有帮忙,当
告示栏的病假条里,她们父兄的名字都被撤了下来。
历州官吏听闻此事,纷纷嗤之以鼻,认为府尹小肚
肠,只能使出这种小手段恶心
罢了。
一群闺小姐,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能理政吗?她们除了抄抄公文,还能做什么?且看她们玩吧。
一月后,病假条仍然结结实实地贴在告示栏里——倒不是黏公文的浆糊多么优质,主要是姑娘们兢兢业业,每天都写新的贴新的,保证公文上的字清晰可辨。
第二个月,府尹发了一封求贤令。
有儿在府尹身边的官员都拿到了这封信,踩着府尹递出的台阶回到衙门,重新拾起公务。
而他们的儿也都正式领到了朝廷的委任状——都是莫文渊
思熟虑过后,根据个
条件分配的正经任职,不是磨墨丫鬟之流。
这一的历州官场,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
众所周知,衙门职位是有固定数量的,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
官员的儿们占的不是她们父亲的坑,而是新坑,那么势必有
从自己原先的坑里被挤出去。已经占据了两个坑的官员们,又不肯白白松
再放一个出来。
于是一夜之间,历州官吏就被分化成两派。
而让官员们目瞪呆的是,那些在长辈眼里只能读闲书绣花踢毽子的官家小姐,接过长辈在衙门的任职后竟然真的做的有模有样!
刘招娣笑得满意:“男们
声声政事难,
子做不来,其实不过是他们为了霸占权柄找出的借
。眼下没借
了,还有什么说辞?”
莫文渊:“只怕狗急跳墙。”
刘招娣起初不以为然,不料竟被莫文渊说中了。
丢了官的历州官员愤恨不已,试图走门路重新夺回自己的官职,却全数失败,发动起第二波攻击。
刘招娣早从早上就发现季晨语思不属,不时朝门外眺望,平时极净的姑娘,官袍袖
掉进墨汁里也没发觉。
她隔着桌案伸手捞出那一点袖子边,拿自己的手帕捏住擦,季晨语这才醒了,赶紧接过来。
“怎么了?有事就说,说不定我能帮忙。”
季晨语咬着唇,“大可知……沉妹妹今
没来。”
刘招娣:“她不是告病了么?”
沉家这位沉苑姑娘是个病秧子,自小体弱,十里有五六
都要告病,刘招娣接到病假条,丝毫没放在心上。
看季晨语面色不好,刘招娣意外道:“难道她这次病得重了?我请个郎中去沉家瞧瞧吧……”
不过说来不巧,幽州近来有小规模时疫蔓延,淳于大夫被困幽州,跟她来历州的是军队里的军医——军医虽好,可多看的是跌打损伤,骨折截肢之类,看官家小姐的弱症,只怕不对症。
“我给公主去一封信,看看能不能把淳于大夫调过来……”
“大不用!”
季晨语犹豫片刻,一狠心道:“大,沉家妹妹身子无事,是心病,她定亲的夫家不满她在衙门抛
露面,昨
上门退亲了!”
“啊……”这件事超出刘招娣的理解范畴了,“退亲……那再找吧,她喜欢什么样的?高矮胖瘦?我给她找!”
军营里什么样的男没有,个个娶不到媳
儿急得急赤白脸,从来只听说男
没老婆着急,没听说过
儿愁嫁的。
突然脑袋一疼,莫文渊悄悄给了她一下。
刘招娣:“?”
莫文渊比较懂,小声解释:“男方退亲,伤了沉姑娘声名,况且他们公然说出’抛露面’这样的话,更是有意羞辱。”
换句话说,这不是换个男就能解决的事儿。
莫文渊对上季晨语忧心忡忡的视线,道:“恐怕官场争斗,沉家姑娘被选中做了牺牲品。”
“正是侯爷说的道理!”
许是物伤其类,季晨语眼睛一红,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刘招娣忙掏帕子,可她的帕子方才给季晨语擦官袍袖,沾满了墨汁。
于是很不拿自己当外地举起莫文渊的手臂,从他衣袖往里摸,莫文渊被他摸得浑身僵直,耳后一阵一阵红。
“大这是做什么?!”
刘招娣拽出一角白帕,递给季晨语,不解地瞟莫文渊。
“借帕子一用,侯爷小气什么?”
莫文渊:“……”
莫文渊:“季姑娘不必忧心,我们可以把沉姑娘送去幽州,幽州有公主坐镇,这边不理会就是。”
季晨语擦了眼泪,又是摇
,
“侯爷有所不知,沉家虽不像崔冯两家那样富庶,也有家财万贯,沉妹妹是沉家独生,而沉叔父
子清高,同沉氏族
一向不睦。沉妹妹定亲的对象,是沉叔父千挑万选出来的,祖上同沉家有亲,成婚后二
便可以继承沉氏财产。”
“而沉妹妹倘若外嫁或者不嫁,只怕等沉叔父一死,这些财产都要尽归族之手,到时……到时她便无家可归了。”
想想也是,沉毅既然肯把儿送来衙门任职,又岂会怕旁
一句“抛
露面”?
如今犯难,乃是毕生家财要付诸东流,而独竟会无
庇佑。
接下来仿佛印证了猜测般,凡是在县衙任职的姑娘纷纷遭到流言困扰,被骂抛露面不守
道。
有些硬气的不为所动,有些既怕流言又怕府尹大,惶惶不可终
,而同沉苑一般处境的独生
们,则纷纷请假回家。
丢官的官员们一击即中,沾沾自喜,纷纷翻出官袍让家熨烫,等着府尹求他们回去任职。
这一夜,刘招娣在后堂磨刀。
她原本大咧咧的子开始沉静,只是手中刀光闪烁,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