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角色有点怪很正常嘛。你半是迷糊地想,含混呢喃本应如此的名字,做了本该那样的事。
掌心离开湿润伤,沾染药膏与血的气息,再度攀上他的肩背。你拥抱身上弥漫药味的异
,抬起
,半撑起身子想吻他。他短暂地错开脸,等吻落在脸颊一侧,却突兀地、很重地换了一
气,攥住你的双手向下发力,蓦然把你压向了床铺。
你听见对方的质问。
“——我是谁?”
这不是哲学问题吗?你困惑不已。脑海的一隅,本应敲响警钟的位置疲乏惫懒。
“季…晓?”
凭借本能的思念,迷惘回答的刹那,身上冷嘲地笑出一声,俯下了身。没等你想明白这个笑的意思,他便低
吻了下来。
“今天、咕…唔,什、么?怎么、突然…”
这是一个陌生的吻。侵略极强,有血的气息,透出莫名的矛盾,似乎想要温柔一些,却充斥缺乏经验的困顿。唇舌被捕获,
腔内部被搜刮,异
截然相悖的舌尖颗粒让你不住颤抖,粗鲁本
与温和尝试的对立让你生理
地抗拒。
这真的是你的恋吗?
接下来的反抗挣扎,其实不是想要他离开,只是感到不安。可他却真的松手了。嘴唇残留湿润,异样感像风吹过的湖面,涟漪波动。你不习惯地抬起,模糊视野中,他静默片刻,把你的被子盖好,下床走向了一旁。
这个梦真怪。
你重新感到困惑,又开始冷,难受地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又过几十秒,穿着长袖、面容模糊的很快回来,扶起你的肩,让你倚在胸前,想喂你吃什么东西。
是一颗药。
他的掌心非常粗糙,像砂纸,直刮,还有两道绵延的伤痕。胶囊在浅色伤痕滚动,半透明外壳裹着彩色的细碎颗粒,透着折
光。
你看着看着,忽然有点晕。
可能你一直在晕。
“…季晓。”
你喃喃地摇,想抱住他,想亲他,总之不想再看那只不知属于谁的手。可他不同意,非要你把那东西吃下去,越是
迫,你越不
愿,最后他
脆把药塞你嘴里,自己咽下一
水,嘴对嘴地喂给了你。
接下来的梦更加怪。
脸颊湿凉,水顺着唇角流到床单。他呼吸粗重,掌心发力,抹去那些浑浊体。是恋
吗?多少还在困惑,不过,只可能是他吧。和你走这么近的男
只有两个。不可能还有别
。
于是,为了安慰他,你反复触碰他的唇角,安抚地亲吻他,指尖下移,解开他的腰带,触碰了他的器。
…柔软的触感。
诶。怪。
按这个走向,以为会是春梦的。怎么回事?
他的味道渗出血的腥气。
你迷茫地松开手,怔怔停顿片刻,把这当做一个微不足道的梦境漏,闭上了眼。渐渐消失的雨声中,他擦
水,和衣躺在你的身侧,从背后抱住了你。
你不喜欢背后位、不喜欢后,更不喜欢从后方被拥抱。你喜欢正面拥抱。背后接触看不见脸,好像随时会被咬住脖颈。
在这以后,出于本能的畏惧,睡梦的后半程,你不安地叫了很多遍他的名字。
“季晓?”“季晓…”“季晓、”“季晓…?”
他每次都不回答,姿势怪异地抚摸你的脑袋,用收紧手臂做出回应。但从背面被抱太不安全了,他力气大,压得疼,过近的不稳呼吸让你战栗,错觉下一刻便会被拆吃
腹。你数次想转过去,可他就是不让。僵持许久,以他的妥协告终。然而等你终于转过身心满意足环住他的腰,却被硬按着脑袋压进了怀里。
结果到最后,你也没看清的脸。
梦醒后身边没有,你躺在笼子里。时间是下午,窗外
光正盛,五层饭盒安静摆在笼外,菜式是新鲜的。
脑袋又烫又热,风雨和怪的只是发烧时一场光怪陆离的梦。端起饭盒后没多久,你就完全忘了刚刚的梦,只记得它漫长又怪,不是噩梦,但总让
不舒服。你将其归咎于对狭小囚笼与监禁者的厌憎。
这天席重亭没有在你面前出现。
饭盒的最底层,致甜点边摆放一颗半透明壳的彩色颗粒胶囊。是退烧药。你就着汤把它咽下去,隐隐约约,尝到一点本不该存在的血腥味。
……
当天晚上你就退烧了。
第二天凌晨,唤醒你的不仅是重感冒的疲惫,还有难以启齿的生理需求。原本用来阻挡婴儿爬下的透明格挡纱板在儿送走后很快拆卸,从笼中直起腰,能直接看见床上沉睡的
。
他回来了。
颈上项圈仍然勒得发紧。
…得想个办法。
他昨天没有回来。这提醒了你一件事。
他不是设定固定程序的NPC,生活总会发生意外和变化。或许他的执念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或许他的公司有其他事忙,或许他身上发生了亟待解决的事——无论什么原因,这种事不可能只发生一次。
总会有突发事件。
万一再出现一次突发事件。
万一他决定让你自生自灭。
你的生命权如今掌握在这个手中。短短一天未归,你就狼狈至此,倘若是两天呢?叁天呢?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想法于是自然而然浮现——
得想个办法让他死掉。
你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想法。然而,确实是第一次认真地、不是出于强烈的绪宣泄,仔仔细细地思考杀掉他的计划。
房间里不缺少凶器,脖子上的绳子就是很好的例子,上次你差点就成功了。除此之外,楼下厨房有刀,浴室有电吹风。
视线在男沉睡的身体与周围环境逡巡。
每天傍晚,他会带你出门散步,散步过后放你去浴室洗澡。大部分时候他在外面等着,有些时候会出去接电话。不被关进笼子时,项圈连接的绳索永远攥在他的掌心。
遥控锁在通讯设备,指纹锁要他亲自解开。最近你们不常流,自从上一次谋杀未遂,他更加
晴不定,不再毫无意义地找你搭话,唯一的
流是并不频繁的
。他将其作为折磨你的手段。
是他毁了一切。
你有什么理由不杀他?
指尖抚上金属栏杆,冰凉触感传递,胸涌动暗流。曾经或许存在的其他
感——包括恨意、包括厌憎——此时此刻复杂纠缠地拧成一团。那暗流既汹涌、又冰冷,从心脏迸发激
,在脑中构建某
死去的凄惨画面。你在计划中幻想他的死状。不觉呼吸轻颤,半边手掌发麻,血泊画面在眼前闪动,类似亢奋的
感流窜四肢。
只要杀掉他,一切迎刃而解。
你认为这是杀意。
这毫无疑问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