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飘进了文学社社办,直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从这儿却望不见
场。
与动态的足球社不同,文学研究社的活动较静态,不外乎是猜谜、填词、俳句等各式各样与文学有关的小活动,每个新加
的社员皆玩得投
,除了直
之外。
直不是不喜欢那些活动,而是因为他心系着澄,所以无法专心。
在箱根的小村子里,他们俩几乎做什么事都是两一起,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一起散步……没想到来到东京后,突然各自为政了。
他还不习惯,即使只有短短的时间,他仍需要努力适应。
终于,好不容易捱到活动结束。散会前,社里的学长姊们还特别过来问候直在东京的生活概况与在社团里的感觉如何,令他觉得万分过意不去。
家如此用心地举办活动与关心,他却在过程中不断分心游,参与度不足百分之五十,简直糟踏了别
的一番心意。
心虚之下,他承诺后每次社团聚会都不会缺席,好减经自己的罪恶感,之后才安心地离开。
来到场,看见足球社成员或坐或躺地在
场上休息,足球散落满地,显然歷经过激烈的活动。
澄原本正与其他成员在说话,瞥见直独自推着
椅过来,便晓得文学社的活动结束了,于是他奔上前去。
「怎么只有你一个?」澄问:「雪村呢?没同你一起?」
「她男朋友找她,所以活动到一半,她就离开了。」
「她有男朋友了?」澄失声惊呼。「真看不出来!」
「你嘛那么讶异?」
「不……我本来还想说你们俩挺相配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撮合撮合……」
澄说来无心,直听来却觉得有些刺耳,但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胡
用僵硬的笑容敷衍过去,问:「你们呢?迎新进行得还顺利吗?」
「嗯!」澄用力地点,笑得乐不可支。「刚踢完一场迷你赛,就快结束了,你再等我一下?」
此时,国夫与其他的呼唤自背后传来,澄回
向他们做了个马上过去的手势,又转回来拍拍直
的肩膀;直
轻轻頜首表示明白。「你快去吧!我等你。」
耐心等候半个多小时,足球社的迎新晚会终于顺利落幕,澄背起包包,带着一身汗与泥土跑至直身边,推着他一起回家。
「怎么样?文学社好玩吗?」澄先开询问。
「很不错,学长姐很好,还温柔地关心我在东京过得好不好。」直
隐瞒自己不断分心的事。「你呢?看你心
这么好,一定是在足球社里玩得很开心囉!」
「当然!我们队里还有目前被誉为最有希望的新一代球员--南野真希学长呢!能和他一起踢球,觉得自己好像都变强了起来!」与足球有关的话匣子一开,澄便滔滔不绝起来,整条归途全都在谈足球队的事,其中大半内容在描述南野真希的英姿与技巧有多高超,充分显示在澄的心目中,这位学长的地位已如高不可攀的圣偶像般令敬仰。
直默默地听着,两
的立场彷彿反了过来,前些
子是他在澄面前不断说着文学社的优点,如今换做澄对他大肆宣扬足球队的可圈可点。
这样好像很自私,当澄连连称讚南野真希时,直无端地感到心
酸酸的,闷得有些不舒服,隐约觉得澄似乎要展开翅膀,飞到另一个世界、飞向另一个
的身边--那是一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永远无法取代的角色。
回到家后,澄立时往沙发上一坐,疲倦地打着呵欠,声音却既欣喜又满足。「呼!能和有名的球员踢球真是太了!耗费的体力与
也特别多,难得在踢完足球后感到累呢!」
「累了就先去洗澡,洗完了再到床上睡。」直拍拍澄放在椅边的手。
「不,你先洗。」澄摇摇。「我洗完后浴室就溼了,万一让你在里
滑倒可不好,所以你先洗吧!」
澄的体贴总是存在于无时无刻,让直感觉暖呼呼地,于是他含着浅笑回应。「好吧!我先洗。」
等洗完出来,澄已倒在沙发上睡得熟;直不忍心将他叫醒,便进房拎了条毛毯出来替他盖上。
澄的唇边带着笑,想必是今晚的活动令他感到非常欢喜吧!
应该要替澄感到高兴的,可为什么不断在心里萌生的,是种淡淡的感伤呢?
直轻抚着自己的大腿,他也很想和澄一起加
足球队,可惜他办不到。如果他能随心所欲地跑跳,或许就无需承受这种莫名失落的感伤。他可以和澄在阳光下挥洒炽热的汗水,为共同的理想奋斗,而不是两
各分东西,甚至让彼此的生活圈相距愈远。
望向澄熟睡的脸庞,直第一次感受到强烈的孤独。像是失足坠进乾枯的井里,望着残存的一片天,等待着希望渺茫的救援;
子一天天度过,却没有
发现他已从
群里消失,陪着他的只有无止尽的失望与不被看见的落寞。
不得不承认,他焦虑了,恐惧往后的
子不会如他预期的那么美好。如果有一天,澄要离开,他该怎么办?
「澄,答应我,不要丢下我一个。」
直伸手摸着澄的额
,澄撇了撇嘴,喃喃梦囈:「学长,我们一起前进世界盃……」
这么一句话,令直鼻酸起来,心
了个
,溢出来的尽是说不出的苦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