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烟不敢再看,站起身来,撑开伞来,另一只手不小心碰到手机屏幕,从耳机传出刚才没放完的歌。「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阿嫲阿嫲阿爸几时回身边
一天过一天又过了一年
娃娃想爸爸拉手秋千
阿嫲说爸爸就快要相见
……
落水天,落水天,落水落到我身边
落水天,落水天,落水落到我身边
落水天,落水天,没在身边
……”
雪烟垂下,脖颈像折断似的。
她汪在心里的咸泪,毫无预兆地,从通红的眼眶呛了出来。
-
雪烟在墓园待了很久。
到了傍晚,才坐车往回赶。
过年期间,街道冷清,找了半天她才找到一家还开张的小店。她不想回去,舅舅家没,回去也是冷清。
雪烟点了份饮料,望向窗外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微微一震。
她垂眼,点进去一看。
torch:【你现在在哪?】
雪烟的心不自禁地一颤,他怎么还会发信息来?
她点进消息框,对着他漆黑的像发呆,犹豫半晌后,她还是退了出来。
没有必要再回复了。
不是所有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的。
过年时候,店铺打烊得早,老板和她致歉,顺便祝她新年快乐。
雪烟拿起包起身,朝他笑了下,“新年快乐。”
这家店就在雁江巷附近,现在没管她,难以想象的自由,雪烟又找地方待了一会,直到十二点才往回走。01bz.cc
快到家门的时候,雪烟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她脚步僵住,惊愕道:“陆……陆京燃?”
第29章 去见你
少年站在灯影下, 背后是无尽的黑,仿佛太古的洪荒。
一辆黑色机车张狂停在他旁边。
他曲腿倚墙,单手在裤兜里, 脚边一推烟
。
个子很高, 套件黑色外套,浑身骨骼停匀, 穿什么都好看。
陆京燃低下, 烟衔在嘴里,侧脸线条利落分明, 唇间一点猩红明灭。
色漠然, 眉眼戾气重, 像一弯荒野寒月。
雪烟心一跳, 他不是应该在南荷吗?
听见她的话,陆京燃呼出浓烟,捻下烟来, 转
直直凝注她。
“回来了?”
嗓音又低又沉,有隐忍克制的意味。
雪烟怕他是记恨昨晚的事,心里有点紧张,声音也小, “你怎么来了?”
她似乎总在问他类似的问题。
陆京燃表谈不上好, “老
子太烦了。”
他给了她一个合理的理由。
“嗯。”雪烟听说过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 但不想和他说太多,“新年快乐, 我先上去了。”
说完, 她朝他点了下, 从他身边掠过。
陆京燃色彻底烦躁起来,一把拽住她。
“你装什么傻?”
雪烟心脏狂跳起来, 拼命挣扎着,奈何他力气大,撼动不了半分。她急得脖颈都发,又怕吵到睡着的邻居,用商量的语气道:“你放开,有话好好说。”
这话一落,陆京燃仿佛备受刺激。
他一手揿着她的脑袋,用力往前托,距离一瞬拉近,他的呼吸热烘烘地熨上来,像能将她烫伤。
雪烟眼睫颤动,往后仰,想离他远点。
陆京燃目光嘲讽,按住她不给动,冷嗤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这是你的原话吧?”
“……”
“就这么烦我?”他的语气沉沉的。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这样针锋相对。
雪烟左手抵在胸前,紧张地喘着气,他果然是来算账的,就为了那么一句,甚至大过年特地飞回休港。
她这辈子从来没遇过这么偏执疯狂的。
雪烟有点想哭了。
三更半夜的,她怕被邻居看见,到时候惹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她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她连忙摇:“没、没有。”
陆京燃的眉眼攒着寒气,浑身都带着狂妄的野蛮劲儿,质问道:“那昨晚为什么不打给我?”
雪烟眼睫微颤,磕道:“我不想麻烦你。”
“我说过,任何麻烦都可以打给我。”陆京燃眼底有火涌动,“你从来都没听进去是吧?”
见她半天没反应,陆京燃不耐烦地抬起她下。
雪烟眼眶通红,乌黑的眼珠隐隐泛起水色,软软地看着他。
空气沉默着,光又暗,风吹了她蓬松的黑发,几绺黏在她的腮颊上,看上去又乖又可怜。
陆京燃立刻了阵脚,松开手来,挫败道:“
,你哭什么啊?”
雪烟别开眼,依旧没说话,眼竟然是难得的倔强。
陆京燃彻底败下阵来,“别哭了,我没想欺负你的。”
雪烟这才抬睫,轻声:“那让我回家,行吗?”
陆京燃色僵住,心里像被滚水烫过一样。
他知道她这个年过得不好,一夜无眠后,他起了个大早,行李都没收拾,拿了钱包和手机就往机场赶,结果遇上风雪天气,飞机硬生生延期到傍晚。
她没回他信息。
他不知道她继父家在哪,只能在这等她。
他不懂怎么喜欢一个,但本能挂念她,总想为她做些什么,哪怕陪着她也好。
这种青涩迷的感
,看似正常,实则病
膏肓,绞得他心
剧痛。
少年的,总是痛楚。
陆京燃死死地盯着她,面无表,半晌,点了下
,“行。”
雪烟松了气,越过他,进了家门。
这次他握紧双拳,没再阻止她。
回到家里。
雪烟忙碌了一天,浑身骨都酸痛,从楼上拿好睡衣,就下楼洗澡去了。
她吹完发,心里也有些
,起身往窗边走。
劣质玻璃映着黄光,搅得视线浑浊。
雪烟手搁在窗沿,推开一条缝隙,低往下看去。
夜是绝望的黑,叶影摇曳。
树下空无一,徒留一地狼狈的烟
。
他不在了。
雪烟松了气,他对她不耐烦了,毕竟这两天她这么不识相,以后他不会闲着无聊来找她了。
雪烟关上窗,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惘然,像掉进了浆糊缸里。
她好像得到了她想要的,又仿佛失去了什么,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洗完澡之后,雪烟毫无困意,过
,她只能拿起一本书,安安静静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仍是没任何睡意。
雪烟放下书,看了眼墙上的钟,凌晨三点半。
她有些渴,下了床,去拿桌边放着的杯子。
灌完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