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接下来她会往下掉,因为搞不好连地板也都碎裂成千万片。
然而,在布满碎片与星光的这刻,她发现一直握着她的手
,已经能与她平视了。
他瞳仁里的光同样无暇纯粹,可是却多了几分别
难以理解的
绪,此刻握着她的
,是穿着一身朴素制服,国中时的男孩。
也在这时,男孩忽然松开了手!
她下意识想抓住男孩的手。
可是一看见男孩身旁站着的
,她忽然遏止了动作。
漫天碎片渐渐都被黑暗吞噬,又只剩满天寧静的星光。
和男孩同样穿着国中制服的
孩,及时伸出双手拉住了她。
儘管脚底已经碰触不到地板,但她的全身仍停在空中,彷彿在她的脚下有一片看不见的玻璃。
她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两
。
他们肩并肩站着,男孩掛着一脸灿烂的微笑,
孩一脸温婉的微笑,彼此的身高差不到一颗
,模样清纯,透着孩子般单纯的气息。
她看着笑得单纯的两
许久,眼眶盈满泪水。
半晌,
孩松开了她的手,微笑问:
『你刚刚真正想抓住的
,是谁呢?』
听着这句话,她忍着眼里的泪水,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正当要准备转身时,忽然间,她的脚下出现了一条宛如星河般的道路,一路笔直延伸到尽
。
宛如魔法那般,美丽璀璨的星河。
国中时的
孩再度笑了:
『你还记得星辰花的花语吗?』
闻言,她再度一愣,视线从
孩微笑的脸,缓缓转到男孩笑得无邪的脸上。
「它的花语是……」可是话还没出
,她颤抖的声音,就已被自己的眼泪淹没。
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珠滚下她的脸颊,往下滴落至看不见的地面,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泪水滴落的声音如此清晰。
『去吧,你知道他一直在等你。』
孩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轻声开
,宛如像说出她内心的声音。
她看向前方笔直的道路,但仍忍不住再度转
,看向身后散发着单纯气息的两
。他们正牵着彼此的手,笑容满面地静静望着她。
渐渐地,她认清哪里才是自己该前往的方向。
她迈开步伐往前走,这一路上的风景如此丰富多彩,有风雨,也有彩虹,有万丈
渊,却也有绚烂美丽的花海。
一路上她遇到了各式不同的
,彼此的
生的故事互相
错,在不同的道路上,但在相同的天空下,彼此都有各自的悲伤与喜悦。
一直,一直地,她一直地在时间的道路上前行。
每一个现在,都将成为过去,虽然再也无法折返,但只要一回
,你会看见那个过去永远都在。
此刻,再度遥望遥远的彼端,她似乎能看见,十五岁的男孩
孩,依然笑着目送她往前进。
那是她再也无法回到的美好过去,无论多么想念那段时光,也无法再回到那个地方。
可是他们会永远在站在那里,守护着你往前进。
在一片闪着星光的黑暗里,她看见前方有一片雪亮的光。
她继续朝着那片光走去,这一次,那片光没有再离她越来越远。越是靠近,那片光就越是刺目。
直到她完全跌进那片温暖的光里,光芒已经耀眼得令她睁不开眼……
她在一片白色世界中醒来。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衣服。
她撑起沉重的脑袋,逐渐认清这里是医院。
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在机场的?是怎么……
正当她陷
沉思,病房的门被忽然打开,一个熟悉的
影落在她的视线。
艾母刚好走进房,一看见她立刻露出欢喜的表
:「你总算醒了!」
看来她没搭上飞机,还在英国。
「我们接到电话真是吓了一跳,他们说以为你只是一般的发烧,没想到你会在上机时昏倒,立即帮你叫了救护车。」艾母随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现在还感觉很难过吗?」
「没事了,我感觉好多。」她微笑说。
「他们说你昏倒的时候脸上有泪水,说可能是你真的很不舒服。」艾母心疼说:「所以我就说至少吃点早餐嘛。」
「对不起。」看着艾母慈
的面容,倍感抱歉。
她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似曾相似的
况。同样因为发烧而昏倒,醒来时同样有个
为她担心。
她想起那一夜,母亲关心她、包容她的温柔话语,那时候被安慰的温暖感受顿时变得清晰,让此刻的她不禁感到无比怀念。
再一次想起几千公里远的那个家。
『只要你记得,飞累了,这里永远有一个家等你回来。』
待艾母离开后,她接到庄律师打来的电话。
一接起来,便是一句充斥愧疚的话语:「对不起,语娟,我没想到你发烧了。」
「这怎么会是庄律师的错?是我自己坚持要上机的。」她笑道。「请问婆婆
况现在还好?」
「这个……」庄律师犹豫了一会,让语娟不禁害怕是难以说出
的坏消息。
「其实,夫
的
况并没有我说的那么危急,是她希望我对你撒点谎,这样你可能就会回来了,真的很抱歉。」
坐在病床上的她,静默了会,最后忍不住笑了。
庄律师则是仍感到十分愧疚,很想再解释:「因为夫
……」
语娟顿时也开
道:「没关係,我大概能猜到原因。」
很像是婆婆的作风。
庄律师的声音这才不再显得为难,放宽了心,「所以你不必急着回来,甚至可以待在英国多玩几天再回来也可以。」
「我明白了,不过──」她抬
看了窗外那片难得晴朗的天空,微笑说:「我会回去的,等过两天出院以后,我就会回台湾了。」
在离开伦敦的这天,紫萱姊一路陪语娟来到机场,就怕和上次一样发生了甚么意外。艾父艾母则在昨天就已经回到了台湾。
「你们都走了,我还真有点寂寞。」她望着语娟,脸上流露不捨说。
语娟回以一抹微笑,「我觉得紫萱姊你真的很有勇敢,为了追随所
的
来到英国。」
「每个
都这么说呢。」她的眼里流露一丝得意,但很就被另一
绪所湮灭,「说我为了所
的
搬到英国着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我也曾有那么一点害怕,但这是让我们相遇与相恋的城市,想到这就觉得没甚么好怕的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语娟也不禁受到那朵笑容的感染,感受到幸福的存在。
「紫萱姊。」她忍不住问,「我可以问你一个很怪的问题吗?」
「好啊,是有什么问题很怪吗?」
接收到那一双好的目光,她接着说:「紫萱姊,你觉得『永恆』是什么呢?」
她原以为紫萱姊会觉得这个问题很突兀,但没想到却只是一脸认真地思索起来。
「我觉得能永恆就是回忆吧,能被刻在心上,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物就是永恆吧。」她笑道,「但我也觉得永恆其实就是现在,就是现在和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