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倒是讲讲，既然想稳定物价，是怎么选择去罗坞的？”
前桥见她发问，只好实话实说。
“从前臣妹曾与梁庶卿去过罗坞，知道此处商贩酷
鼓吹贵族所之物，藻饰浮华，令货价水涨船高。其实罗坞物资并不缺乏，反而囤货严重，商贩待价而沽，民众求而不得，一段时间未见弊端，可若遇突发事件，百姓拿不出钱财，商
也卖不出货物，贸易就会全线崩盘。”她顿了顿，又道，“臣妹只是听从梁庶卿建议，遏制商借国难囤货，让她们将手中物资吐出来，刺激资金流动而已。”
她夹带私货地吹捧了一通梁穹的功劳，
皇果然笑道：“穹儿学识
厚，平
不好卖弄，往往有好主意也埋没了。你以后也要多多咨询他，向他请教。”
一看皇对梁穹评价这么高，前桥心中那个念
又在蠢蠢欲动，刚想开
对皇说梁穹扶正之事，皇又道：“可作为卿子，实在不必太过聪慧。若自己有主意，妻主约束不来，反倒不如那蠢笨的如意。你说是吧？”
昂……她这是啥意思？
前桥感觉到话风不对，赶紧闭了嘴，在心中做起阅读理解。皇又道：“前几召翼亲王进宫，听她说安吉郡卿许久不曾归家，似乎是去春台府了。我问过安吉，她却说自己可以解决。你在京都走动时，有没有听到什么春台的消息？”
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前桥素知皇忌惮赵熙衡和自己的关系，既然问了便不敢瞒她，把听闻他救助兴民之事对皇说了。
皇听罢，看不出喜怒，只是感叹。
“江山易改，本
难移。当年你们都在宫中读书受课，培养出的子却截然不同。郡卿始终洗不掉兴国底色，就如同南郡诸——乐仪骨子里，也难舍三府将军守望互助的义气吧。”
她又骤然把话题转到乐仪身上，搞得前桥再次不知所措。乐仪咋了？怎么就三府将军的义气了？皇说话拐弯抹角转来转去，难道是和武德侯谈崩了，要对乐仪有什么举动？
她更加不敢擅自发表言论，只能一边聆听，一边用已经发热的大脑飞快处理信息。
“朕知道你们要好，可南郡分立而治，是自母皇而起的遗毒。这国土名为荆国所有，掌权之却是三府将军。朕与母皇多有政见不合之处，自即位以来逐一改制，渐成功效，唯有南郡始终无法撼动。长此以往，分裂也将埋下祸根。”
皇看着前桥，又道：“朕裁撤三府将军，改制南郡，并非为朕一，而是为大荆后世功业。乐仪是你知己好友，她如继任南郡首脑，誓死效忠于你，待你承袭大统之时，南郡便是你的亲随了。”
等等，啥？承袭大统？
皇用如此平静的语言说着本朝最大的决定，前桥都吓坏了，忙不迭道：“我没想承袭大统啊！”
“朕没儿，你不想承袭大统，难道要
朕立宗室吗？你倒是放眼看看，有哪家宗室合适？”皇嘴唇一挑，又道，“又或者，你想同那些歪脑袋一样，鼓动朕立载宁，然后慢慢引导他改我们大荆的本制？”
前桥都惊了：“拥立载宁……会是一种
谋？”
皇道：“谋则未必，朕是怕有利用载宁做文章。”
前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荆国朝堂有可能也存在兴国思想的渗透，有躲在大荆身后，时不时准备反扑？
“留仙，朕一直很属意你，不光是朕，就连当初母皇心中，也更想你成为储君。”
皇说这话时，语气带着些寥落，又道：
“只是你那时太小，少年
，难免蒙蔽脑，朕担心你受骗，更担心你被利用。如今你大些了，分得清孰是孰非，心中装了天下万民，而非自己那点恨仇，朕才敢对你讲这些话。”
前桥咽咽水。今天接二连三的冲击之下，她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也分不清皇给她画了好大一张饼，还是真吐露。她听着皇又道：“等过了年，朕会下旨封你为储君。对了，公卿选拖得太久，不如一并办了吧，咱们也凑个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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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哪里来的这么长的分节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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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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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突然到来的幸运让前桥把前事都暂且忘却，南郡也罢，乐仪也罢，储君也罢，如果这些是选立公卿的先决条件，那么她统统可以接受。
“皇姊，公卿……”
还未说完，皇就笑吟吟地将她打断：“你心中是否已有选了？”
有，当然有。
“梁穹。”前桥无比认真地盯着皇，做出心中排演无数遍的回答，“只有他，只有梁穹。我如今确信了，当初您把他许配给我，是何等正确的决定。”
“朕的决定自然没错。”皇笑笑，却话风一转道，“但梁穹不行。梁家已不能再有一个正卿了，更何况是储卿？你想两任元卿都是梁氏男子吗，天下岂不
套了？还是换个选，无论是谁，朕都尽量满足你。”
不是……我靠这，刚才还假惺惺问她，让她以为有得商量，结果还是不行……耍玩吗？
自己真是愚蠢啊，信了封建君主的假民主！前桥顿时郁闷得不行，她除了梁穹并没第二选，但能选择总好过开盲盒，硬着皮道：“不能梁穹，那就江成璧吧。”
“元卿为你定的那个近卫？”皇不悦地皱眉道，“听说是个献身于你的轻浮男子。这正卿之位啊，要能压住旁，才能协调后宫——此不行，再换一个。”
为成璧正名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的，前桥只能忍气吞声，又试探道：“那孟筠吧……”
“筠郎？他早就滞势了，怎么和你诞育后代？你想什么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前桥急了，总不能再提名罗子昂吧！皇看她愤懑的样子，却闲适地笑道：“朕倒是有个合适的选——此与你有些渊源，年纪相仿，家世清白。”
她说着，笑吟吟地收起另外那副“忠君民”题字，前桥见了，心中“咯噔”一响。
“……你不会在说何缜吧？”
皇点道：“前朕听何有玫说，她有个养子，是十多年前经母皇赐婚寄名在你府内的使
。既然有此缘分，也免去为添新挑花眼的麻烦，就选这孩子吧——其母家现在如中天，未来可期，何有玫也乐意全心襄助你。有她在，前朝能少一半烦心事。”
她觉得安排甚好，可前桥如临大敌，果断摇拒绝道：“不要！我不要！”
“为何？”
“我压根儿就不喜欢他！”前桥努力压制自己的声音，以免被误会成和皇吵架，“这些子怕给你添麻烦，我一直没告状——自打那何缜来了京都，我没一是消停的！你可千万别被何有玫骗了啊，她儿子是个没有礼貌、没有教养、没有眼力价儿的熊孩子！和她妈一点儿都不一样！”
“哎，朕知道你喜欢穹儿，自然觉得别不及他好。”皇以一个过来的身份良言劝，：“但是宠归宠，公卿归公卿。选公卿是选最合适的，而不是最心的。纵然何家小郎当了公卿，也不妨害你继续宠庶卿啊，你若是愿意，和穹儿诞育个后代都是可以的。”
前桥快为她的轻描淡写而疯了：“怎么可以啊，怎么可以这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