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要活的。”
火一般灼目的马队立时四散开,将提刀的少年围在中间。
持着长戟的侍卫们率先上前,血花便在又在雨中洒了一地。
倒在地上的侍卫被狂躁起来的马儿践踏,再被长刀补上一下,顷刻之间便有五匹失了主
的红马奔出山路,冲向官道。
谢重山握着刀,心中空空,瞧不见攻上来的侍卫,只一刀一刀劈在他们身上。
满目之间只剩下了血,敌
们的血,还有他自己的血。
马上的侍卫们越来越少,包围着他的圈子却也越来越小。长戟穿过左臂,又是狠狠一挑,却并不痛。
他的魂魄在这场雨中走丢了,眼前一场天雨浇灭了所有,他只记得杀杀杀。
攻势越发强的马队中,远处忽然从间隙中
来一箭,正中谢重山右腿,他身子一僵,半跪着倒地。
他没力气了,他杀不了了。
马上未染血色的矜贵公子又抽出一只羽箭,遥遥对准他。
“说,她在哪儿?”
自觉将死的少年在血水和尸体中听到这一句,只低低笑起来。
这天地何其辽阔,山川何其险阻。
世上千千万万个地方。她要去哪儿,从来都不是他能知道的事。
“宛城,她去宛城了。”
谢重山越笑越低,挑衅般冲着矜贵的小公子开
,便又有一支羽箭
在他手臂上。
他瞧着那颤着尾羽,只觉得像极了
子发上摇晃着的珠钗。他也曾送过一支珠钗给她,朱银掐金,虽不名贵,却贵在
巧。
可是
后她还会天天带着吗?
胸中冷寂的心忽然又跳动起来,身上无一处不疼,血从他身上涌出,随即就被雨水冲走。
“杀了他。”
马上倨傲
沉公子自以为得了
报,长臂一挥,又是一箭。
谢重山仰倒在地上,眼瞧见马上的侍卫们围拢过来,他们手中握着锋利的长戟,他们今
要在这里杀死他。
他瞧见雨中高高的天幕,这天地何其高远辽阔,山河何其壮美巍峨。
濒死之际他似乎听到了轰隆的声响,宛如大地开裂,滚滚洪流吞没一切,包括他的
命。
可他还想活着,他想回去见见他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