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时找不到殓师傅,陆梨和淑兰亲自上手,给老
净身穿衣,
殓停灵。「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接着安排灵棚搭建和灵堂的布置,打印挽联,沟通流水席团队……
一条龙的工作繁琐紧张,需要反复沟通,晚上外婆来电,听见这边欢快的印度音乐,大惊,问:“丧事喜办呢?”
陆梨站在灯光鬼魅的灵棚边,手夹香烟,眯眼望着舞台上穿露脐装跳肚皮舞的两个孩儿:“对,喜丧,客户希望热闹些。”
“吵得要命,以后我死了弄安静点儿,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陆梨皱眉啧道:“说什么呢。”
外婆又琢磨片刻:“多请几个肌男站岗就行了。”
第章 你别看轻她
陆梨被老太太气得哭笑不得。
通完话, 掐掉烟,看着周遭为了生计奔波于此的同行,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凄凉,像荒芜庭院的杂, 风吹雨淋, 没有砖瓦遮挡, 寂寂无名,野蛮生长。
她很少自怜, 更不喜欢伤春悲秋, 兴许年纪渐大,心肠难免变软。
这次丧主家离舒城不远, 淑兰和四哥乐队已经忙完,正在收拾, 陆梨向客户代守夜的规矩和禁忌。
“长明灯不能灭,守夜的目的就是要保证香火不断, 香飘过的方向是灵魂要走的线路, 断了香火, 逝者会迷失方向, 多走弯路。孕、产
和短期内流产过的
不能进
灵堂, 她们身体虚弱,怕
气
体, 得回避, 如果实在避不开,务必身着五种以上颜色的衣物, 才可以戴孝守灵祭拜。另外后
不能在灵前争吵, 要让逝者体面地走完最后一段路。”
当然这些属于民间习俗, 有的客户百无禁忌, 那也无妨,她只是按照流程把规矩讲明。
“有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这行,二十四小时待命。
安排妥当,开车回城,明早再过来。
第二天谢晓妮旷工,手机关机,陆梨还有一大堆事忙,也没空管她。
第三天清晨上山出殡,撤了灵棚和灵堂,收尾工作结束,大家准备回去休息。
这时陆梨的师父忽然来电,说谢晓妮昨天和她大吵一架,离家出走,现在死活找不到,怕出什么事。
“她染发被我说了几句,不高兴,顶嘴,跟吃火药似的。我看她越来越难管,就让她爸妈劝一劝,谁知道这小妮子接了父母的电话更
炸,发好大的脾气,又哭又喊,昨天中午跑出门,晚上也没回来,一直失联到现在!”
陆梨听师父焦急,问:“报警了吗?”
“没有,你、你觉得需要报警这么严重吗?”师父声音更虚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陆梨严肃地说:“她还在青春叛逆期,气大,我担心会做什么冲动的事。”
“那可怎么办,我没法跟她父母代呀!”
陆梨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我现在回城,待会儿陪你一起去派出所报案。”
“好好好,我下楼等你!”
适逢国庆,街道张灯结彩红旗飘飘,学校放假,霍旭西带圆满吃饭,准备下午送他去三姑家玩儿。
开车路过桐花街附近,想着要不顺便看看陆梨在不在店里,如果碰巧,就顺便叫上她。
福寿堂果然照常营业,店门前一个中年秃正说着什么。
霍旭西停好车,牵着圆满过马路,走近了才发现那秃醉酒,冲着店里
吐芬芳。
“妈的真晦气,赚死钱你不得好死!老子见一次骂一次!”
这会儿福寿堂只有淑兰在,她脸色发白,嘴唇紧绷,愤怒却说不出什么话。
“看什么看?不服气是不是?来,老子跟你慢慢扯!”秃见对方不敢吭声,愈发气焰嚣张,抬脚就往店里去。
一只手制止了他的举动,像拎小似的揪着他的衣裳往后拽,秃
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霍旭西走到面前,上下打量,问:“你要什么?”
秃好容易站稳,望着突如其来的年轻男
,一时弄不清状况:“老子教训开寿衣店的败类……”
话音未落,霍旭西随手给了他一个耳刮子:“啪!”
冷不丁地,秃捂住脸。
打者甚至一点儿也没发狠,跟打蚊子似的,又问:“你要教训谁?”
秃指着福寿堂嘴
哆嗦。
霍旭西反手又一掌。
秃完全懵了。
“这里是你撒泼的地方吗?”霍旭西语气淡淡:“再来找麻烦,信不信我把你脑袋剩的几根毛全部拔光?”
秃惊恐跑走。
圆满抠抠鼻子,仰看舅舅:“他好搞笑哦。”
霍旭西带着外甥进店,淑兰蛮不好意思,忙搬出两张凳子:“让你见笑了。”
他没准备坐:“陆老师不在?”
“她有事出去了。”
这么不巧。
淑兰倒水招待:“我们这儿一个小姑娘昨天离家出走,到现在还联系不上。”
霍旭西对别的事
没多少兴趣,但是看出淑兰有话说,便坐了下来。
圆满对寿衣店好,到处摸摸瞅瞅。
“经常有这么骚扰你们吗?”
“之前有过两次,半夜往店门倒垃圾,还有一回找茬的,被梨子骂走了。”淑兰苦笑:“我没有她的
才,如果刚才她在,肯定不会吃亏。”
闻言霍旭西点:“那倒是。”
淑兰暗作观察,想借这个机会了解他品如何,对陆梨又如何,但苦于自己不擅言辞,又怕唐突,因而欲言又止。
霍旭西却先问:“这家寿衣店是你和陆梨合伙经营的?”
淑兰笑着摆手:“她是老板,准确来说我只是员工。”
霍旭西想了想:“这么年轻的姑娘做殡葬,老实讲,挺牛的。”
“你知道她的家庭况。”
“嗯。”知道个大概。
“那么你觉得陆梨是个怎样的?”
霍旭西吐出两个字:“彪悍。”
淑兰失笑。
他眉梢微扬:“还有点傻气。”
淑兰抿唇,缓缓道:“我有个妹妹叫淑慧,和陆梨格很像,能说会道,每次吵架我都吵不过她。我们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
在小镇子生活,念中学才来到舒城。我
格软弱,经常被同学欺负,在老家还遇到过非常龌龊的远房亲戚,要不是妹妹彪悍,我不知要吃多少苦。每一次都是她替我出
。她和陆梨是同班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十七岁那年她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小孩,自己溺亡了。之后又几年,我离异,孩子被前夫带走,爷爷
相继去世,我没什么赚钱能力,亲
、家庭、婚姻、事业,一无所有,比死还难受。”
她回忆到这里面露苦笑:“接着忽然有一天陆梨打来电话,说,姐,我准备开一家寿衣店,你来帮我一起吧。我说我什么都不会,怕成为别
的拖累。她态度很强硬,说梦见淑慧嘱托她照拂我,先前她没有能力,现在可以了,必须把我弄到身边去。”
霍旭西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