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后,两家行纳采用雁之礼。
云二郎拎着方打的大雁,跨赖府的门,温禾正挥着他送的桃树剑,于红枣缀枝的树下,温习剑术。
云二郎拿云袖揩去对方额心眉梢的汗珠,“怎对剑术这般痴迷。”
温禾一副沉思模样,“每次练剑时,我会有种熟悉之感,好似上辈子你就教我练过剑术。这种熟悉的感觉一起,我便会觉得有一种更为熟悉的感觉待我靠近,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揩拭汗渍的手,一顿,“怕你是胡思想了。”
这晚,温禾想吃炸田,又爬上墙
,邀了邻家二郎去溪田边抓田
。
两说笑打闹着,很快抓满一篓,见天色尚早,便坐在溪畔听叮咚水流声。
温禾扯了扯云汲脏污的袖子,“听你父亲说,你一向嗜洁,竟肯陪我来污泥地捉野味,你不嫌脏么。”
“怎会,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好。”
温禾微微垂首,“你为何待我这么好,整个凤凰镇的姑娘都喜欢你,就连胆怯的簌簌一提到你,也会脸红心跳,你为何选中我。”
“想必你听说了,我是赖爹捡回的孤儿,不知父母是何,只襁褓上绣着我的名字,镇里
都说我配不上你。”
云汲牵起搭在溪畔,那只沾了污泥的小手,“我心里眼里唯有你,看不见旁,更不在意旁
的话。我心悦你,没有缘由,是打骨子里的欢喜。”
六礼已过,只待下月吉时,一对新拜天地。
温禾已辞学,整在家被赖爹
着学绣花,她何曾做过
子的细致活,不到一盏茶,扎
了好几回指
。
又一针脚用力过猛,扎指腹,温禾吸掉指
上冒出的血珠,倏然脑中闪过一道影子。
某抓着她的腕子,唇角含笑,俯身,一双红唇贴上她渗血的伤
……
膝上的鸳鸯盖滑地。
夜里,温禾又梦见他。
他总是那副桀骜的样子,眉眼生戾,唇角勾着一抹邪魅笑意,他一声声唤她:蒜苗蒜苗蒜苗……
温禾猛地醒来,发现榻边坐着一道高大身影,借着半扇轩窗透来的明澈月光,她看清正是梦中的那张脸。
浓艳俊美到无法形容的一张脸,一垂至肩
的卷发,勾勒几分狂傲不羁,他眸光
盯着榻上之
,“蒜苗,你怎能忘了我,怎么可以忘了我……”
温禾心莫名一堵,手指
不自禁去触对方的脸,即将触上那蛊惑
心的肌骨,眼前之
化作无数碎光消失。
温禾的心脏,蓦地一痛,似是被雷劈过般难受。
她捂着心醒来,大
大
喘气,榻侧并无
,窗外的月光倒是如梦中一般。
澄如镜,凉如雪。
温禾攥紧心襟衫,为何只要想到那个
,她的心就痛。
很痛的那种痛。
簌簌约了温禾去镇上老字号绸缎铺子,挑新上的几款衣料,簌簌抖着一款水仙暗纹的料子,问她好不好看时,耳畔传来一道声音:“温姑娘。”
温禾回身,见是一位鸦青淡衫的清隽公子,那俏公子瞅见她正脸,露齿一笑,“我瞧着像是温姑娘,不料果真是你,你怎会来凤凰镇。”
温禾满目疑惑,“你是?”
“我是木七啊,温姑娘竟忘了我。”
温禾打发了簌簌,与木七去了临近的一家茶肆。
“你说我是救了你妻子的恩。”温禾诧异道。
木七重新打量对方,“你竟是凡,难不成是我认错了
。不对……”
木七摇首否认,“你虽是凡体,但身上的水仙香氛未变,我是识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