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太后只寻个机会将这美送到皇上跟前便是,何须通过她花上这一番周折。
“嫔妾愚钝…” 惠婕妤心思百转,仍是不解其意。太后与皇上非嫡亲母子,素来谨心相待,如此张扬地扫徐家脸面…“怕是,为了宫权?”
只是,若太后不想放权,冠冕堂皇的理由多得是,何必用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今之事,请惠妹妹暂且莫要道与旁
,免得生出纷
来。”
“贵妃姐姐放心,我于这后宫权位本就无意相争,何进退于我无
。” 惠婕妤在瑶华宫门前曲膝一礼,便要告辞,显然不打算继续过问。
“只是今之事一出,怕也瞒不过其他几宫。那姑娘…倒是可惜了。”
就算是有太后保着又如何,后宫里,悄无声息让一个消失的法子多得是。
可叹怀璧其罪,此时分明该忧其宫魅惑君心,却是按耐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妹妹慢走。” 仪贵妃笑着目送离去。
惠婕妤,容貌才皆不出挑,偏有一样最得
心,识相。
承明宫,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梁济在殿外候着,掐算着时间,诸大臣陆陆续续退出书房,方才捧着菜单殿。
见皇上笔耕不辍,十分有眼色地将菜单放在一旁,又掌了一盏油灯送到桌上。
“什么时辰了?” 祁钰问道,修眉朗目不怒自威。
“回皇上,已是时候了。” 皇上亲政不过半年,朝廷内外事必躬亲,
忙到子夜方歇
梁济察言观色,见他放下笔,抬手将奏折分门别类收起,转身拿着菜单放到御前。
“皇上,郑大命
快马自青州府送进宫的牦牛鲜
,御膳房琢磨出几样新鲜菜色,皇上可要尝尝?”
“传膳吧。” 祁钰于吃食上并不过分细,只随手指点了两样,沉声道。
“是。”
“等等,差去寿康宫。”
“才晓得了。” 梁济心领会,差外面小太监去寿康宫瞧瞧太后是否用了晚膳。
这是惯例,甭管什么新鲜的吃食玩意儿,皇上总惦记着太后先享受。
说来也怪,分明不是亲母子,可皇上对太后却极是敬重孝顺,反而是太后,这些年拿捏着尺寸,对皇上亲近中总不乏客气。
就连刘家,于朝上亦是端着万分的恭敬,相较从前愈发低调自身。
祁钰起身松泛筋骨,骨节修长的手握住身后尚未开刃的宝剑,游刃有余挽出几个剑花,锋芒毕露。“教坊司如何?”
“约莫半个时辰前,仪贵妃娘娘去了教坊司,点名见了明姑娘,又带走了两个与明姑娘同寝的乐。” 梁济知道这才
一桩要紧,事无巨细及时回话道。
余光瞥见他似有不虞,又补充道:“
才已在三嘱咐黄嬷嬷细心看顾着明姑娘,皇上放心。”
第5章 母子
文杏端着给贵妃主子润手用的玫瑰花汁子,穿廊而过。
余光瞥见殿前抱着乐器规规矩矩候着的两名乐,脚步顿了顿,回身对身后的宫
吩咐道:“就说娘娘在更衣,请她二
去偏殿暖房里候着。”
“是。”
文杏殿,见贵妃正倚在榻上由
使侍候着染指甲,柔声问:“主子,可要请乐
来奏乐消遣着?”
仪贵妃挥了挥手,让旁都避开,蹙着眉
与文杏道:“那两个丫
呢?”
“婢瞧着外面天寒,又稀稀落落飘了雪,便叫
去暖房候着。” 文杏绕道贵妃身后,轻轻提她揉着太阳
,心中思量着说话的分寸,语气放轻:“到底她们是宫外的良家子,又是太后召进宫来的,娘娘总不好落得个苛待下
的名声。”
文杏处处替她打点着,心下叹气。皇后娘娘尚未宫,便得宫
太监们一心
结着。主子这般地肆意妄为,做事还是如在东宫时那般地瞻前不顾后…
后,可怎么好!
“狐媚东西!” 仪贵妃脑海中闪过方才在教坊司见到的,一张张水、俏生生的面孔,焦
烂额道:“一个个都是进宫来魅惑君上的贱蹄子!”
这才哪到哪,宫里的子还长着,新
一茬胜过一茬新,如何不使
疼。
“老爷来信也嘱咐主子…皇后娘娘不将进宫,您不可再树敌,也该笼络着
心才是。” 文杏行走于宫
之间,自然清楚主子这娇纵的脾气,多年来在东宫得罪了多少
。
上面的只当
才们是个玩意儿,可宫里主子们的衣食住行,样样都要经他们的手。
“叫那两个丫进来。” 也不知忠言逆耳听进去了几分,仪贵妃闷闷不乐道。
“民苏韵巧、赵雁儿,给仪贵妃娘娘请安。” 两
还是初次来到出了教坊司以外的宫殿,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起吧。” 仪贵妃只打量着她二,并不点名儿要听什么曲儿。
苏韵巧余光不住地瞥着富丽堂皇的内殿,心下暗自惊喜:阿娘果真没骗自己,宫里娘娘穿的衣裳,住的屋子,样样都比家里不知好上多少倍。
大着胆子道:“贵妃娘娘,想听什么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