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花感兴趣?
她可真没看出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大概是这一眼里的意味实在太明显,曲不询扬眉,“怎么?我就不像是会种花的?”
那可真是不像。
沈如晚怎么看他,都觉得曲不询生了一张绝对会把花养死的脸。
“有这么夸张吗?”曲不询抗议。
沈如晚不置可否。
她偏过身,慢慢走到庭院里,院墙高高,墙上斜斜垂落一缕细细的琼枝,无花无叶,莹莹剔透,仿佛翡翠雕成一节柳鞭,光影流转,似有水露在其中缓缓流淌而过。
“似这般花花由
恋,生生死死随
愿,便酸酸楚楚无
怨。”她抚着那绿枝,声音既淡又轻,“
木有灵,却不是每个
都会珍重。”
“不太珍重”的曲不询摸了摸鼻梁。
“你要养什么?”沈如晚问他。
曲不询看她——觉得他是花杀手,她还要教他?
“我是,又不是花
,我怜惜花
,何必强求旁
?”沈如晚语气淡淡,“既然你要养,我先教了,总比你去别处听来
七八糟的强。”
她目光望来,清淡如冰泉,“说吧。”
曲不询和她对视,却顿住,停了半晌。
“我也不知道。”他说。
沈如晚细细黛眉微微拧了起来。
“你也不知道?”她反问,“你就想养花,无所谓是什么花?”
曲不询沉吟。
“那倒也不是。”他摇。
沈如晚不说话了。
她站在那里,抱着胳膊看他。
她不说话,曲不询倒觉得有几分尴尬了。
他解释,“我先了解如何种花养花,等寻到真正想要养的花时,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沈如晚倒被逗笑了。
“那你准备得还挺周全。”她一笑,没当真,但也不较真。
曲不询低去看庭院里的花。
“细叶尖蕊,螺纹曲瓣,”他对着面前一株半开的花挑眉,“这到底是螺钿蔷薇,还是藏袖白棠啊?”
沈如晚听他说出这两个花名,不由微诧。『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螺钿蔷薇和藏袖白棠是修仙界较为稀罕的两种灵花,功用极多,但极难成活,故而所知者不多。
曲不询还真是对花花做过功课的,不然连这两种花的名字都未必听说过,更别说从他面前的那株花上猜出这两种花了。
站在这株花前,能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算半个懂行的了。
对花有一定了解的
,总能博得沈如晚些许好感。
“都是,”她微微勾起唇角,“也都不是。”
曲不询回看她。
“这里的所有花都是我从旧株上配出的新种,本意都是取其华去其糟粕,将不同植株的特点汇集在新的品种上。”沈如晚看着他面前那株花,慢慢地说,“这株确实是从藏袖白棠和螺钿蔷薇中培育出来的,当时想集这两种花的部分药
于一体,没成功。”
听起来很简单,其实是一件实打实的“逆天之行”,再造新生灵,称得上是木行道法延伸最极致的一种。蓬山第九阁素来以木行道法闻名于世,也只有最最顶尖的修士才能尝试,每一位都堪称是炼丹师追着求着的亲爹。
——在修仙界,炼丹是一门前期投极大,但水平提高后回报更大的学问,顶尖的炼丹师往往身家巨富,被无数
趋之若鹜,在哪都是被众
求着捧着的。
但顶尖更求顶尖,修仙界最顶峰的每一个修士都在为打极限和藩篱而上下求索,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灵药,也许就能造就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新丹药。
“你这真是退隐红尘?”曲不询挑眉,打量沈如晚,“我怎么觉得你是比退隐前更厉害了。”
沈如晚盯住他。
“你又知道我是比退隐前更厉害了?”她意味莫名,“你见过十年前的我?”
曲不询色不变。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他反问,“咱们年纪相仿,你现在修为和我差不多。”
他的意思是,她不可能比他早十年达到现在的修为。
事实倒确实是事实,但怎么听怎么让不爽。
“年纪相仿?”沈如晚看他一眼。
曲不询被她莫名奚落的眼看得不自在。
“怎么?”他问她,“没想到?”
沈如晚似笑非笑。
“是没想到,”她说,“可能你显老吧。”
曲不询差点给她噎死。
其实曲不询剑眉星目,五官疏阔,单看并不致,但都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造就出一种别样的魅力。他这
看起来不羁,但并不跳脱,安静不语时,便觉沉冷厚重。
这样的平时再怎么不着调,也不会让
觉得他是轻浮的年轻
。
沈如晚很熟悉这种感觉。
每当她心血来对镜梳妆,想要梳个豆蔻年少时的发髻,便会在明镜里看见她自己,发髻还是豆蔻时的发髻,
却已不是当年的
了。
容貌未改,朱颜未凋,但眼变了。
“你是哪一年生的?”沈如晚问他。
曲不询报了年份,比她大四岁。
确实和她属于同龄。
沈如晚又问他,“你的生辰是哪天?”
曲不询看她一眼。
“……你打算拿我的生辰八字下咒?”他仿佛很不确定地问她。
沈如晚要是会下咒,第一个就咒他缝上这张嘴。
“十一月初九。”曲不询到底还是懒洋洋地说了。
长孙师兄的生辰在三月。
沈如晚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个,又在曲不询回答时涌起淡淡的失望。
其实她不知道长孙寒的生辰到底是哪一天。
从前在蓬山的时候,她想方设法认识长孙寒,打听到长孙师兄和第十二阁的邵元康关系不错,她就趁着一次宗门活动和邵元康结识,帮了后者一点小忙,托后者介绍她认识长孙寒。
邵元康承她的,组了好几次局想介绍他们认识,可惜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凑巧,缘铿一面。
有一次,邵元康告诉她,长孙寒生辰将近,打算和几个朋友聚一聚,她如果想去,可以跟着一起去。
沈如晚提前准备了半个多月,天天拉着沈晴谙看衣裙、看首饰、看妆发,拿出修练时的态度益求
,烦得沈晴谙直翻白眼,“你已经够漂亮了,稍微打扮打扮就足够艳压群芳了,别折腾了行不行?”
可最后全都没派上用场,邵元康告诉她,宗门派给长孙寒一个临时任务,他赶不回来,没法如约赴宴,聚会只能取消。
那时沈如晚气得半个月吃不下饭,失望极了,脆自己也报了个宗门任务散散郁气,
巡蓬山附国,狠狠抓一波为非作歹的邪修发泄一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章清昱母。
此去经年,事已非。
“我累了。”沈如晚忽然说,“你可以走了,糖糕留下。”
曲不询被她的翻脸无和喜怒无常惊到了,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