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不询和沈如晚没说话，看他掰下温柔肠断
上半截盈盈散发光辉的部分吃了下去，手里握着另一株，身形微微一晃，便从他们眼前消失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仰首，漆黑一片中，一点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光芒悄无声息地闪动了一下，转瞬便再也看不见了。
沈如晚和曲不询并肩站在原地。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温柔肠断。”她忽然说，像是后知后觉的感慨，“闯过归墟，却什么也没见到。”
上一次来，除了一腔伤心，什么也没带走。
曲不询偏过
来看她。
“那我收获可就比你多了。”他笑了一下，像是不经意调侃，“温柔肠断，我吃过的数都数不清，倘若全都能带出归墟，我只怕要变成州最有钱的修士了。”
归墟一面靠着碎琼里，一面则背靠雪原，一面浅一面
，碎琼里附近天川罡风相对稀薄，若不
，倒也能生还，而雪原那一面不可测，是天川罡风的起源和归处，终年狂风席卷。
他坠落雪原，正正好落在归墟最处。
八年，他在归墟下摸索了将将八年。
每一次绝境，都靠温柔肠断挣出一线生机。
他吃到一闻见那味道就反胃。
“温柔肠断只有上半部分是能药的。”说起温柔肠断，他可以算得上是最了解的
，“味道有点辣，还有点苦，很古怪。”
沈如晚弯腰，也摘下一株温柔肠断，掰下上半部分尝了一
。
刚，她就露出古怪的
来，像是想咽而咽不下去，想吐又不好意思。
“习惯就好。”曲不询失笑，“实在不喜欢就吐出来好了。”
怪是怪了点，但也没到难吃的地步。
沈如晚尝过的灵植药数不胜数，还是觉得古怪。
她强行咽了下去，舌尖还残留着一点药汁，微微有点麻，竟又觉回甘。
“这么古怪的味道，竟然叫温柔肠断。”她拧着眉。
曲不询笑了起来，“你现在吃，自然只会觉得它味道古怪，顶多有些回复灵气的功效罢了，可若是生死之际服下，便又不同了。”
沈如晚闻言，凝看向他。
他这么说，就是曾经在归墟下有过生死之际服下温柔肠断的经历了。
“有一次正好遇上天川罡风，运气不好，受了重伤，等风过去，奄奄一息，去掰根的力气都没了，直接一吃下去。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曲不询语气倒是很轻松，仿佛在说别的事，“那时候眼冒金星，吃了温柔肠断，就看见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顿住了，看了看沈如晚，没说话。
沈如晚微微蹙眉，不懂他什么意思，“看到什么了？”
“看见了，最牵肠挂肚、朝思暮想、辗转反侧意难平的事。”曲不询沉吟了一会儿，“温柔肠断，莫过如此。”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让听不明白。
往往一个说着说着就云里雾里，只能说明他不想把话说清楚。
沈如晚看了他一会儿，冷淡地挪开目光。
曲不询轻轻叹了一声。
“不是不能说。”他说，“就是对着你，不想说伤心事。”
沈如晚似笑非笑，“油嘴滑舌倒是有一套。”
谁知道他色惆怅又缱绻，是不是想起哪个旧了。
她也不想知道。
曲不询无言凝望她半晌。
想解释，却又说不出。
叫他怎么开？
气息奄奄、魂颠倒，几乎要身死道销的一刻，他看见她凝泪望着他，倏忽一滴泪落到他唇上。
他不记得他坠归墟前，沈如晚究竟有没有落泪，似乎是没有的，她对长孙寒只有恨，从来没打过
道，又怎么会落泪？
终归只是他如泡影一般的幻梦和妄想。
“其实不循剑就是从归墟得来的。”他突兀地开。
沈如晚回，诧异地望向他。
曲不询淡淡地笑了一下，心绪复杂。
灵剑不循，给他第二次生命，给他一副全新的身躯，却唯独没给他一颗鲜活如新的心。
所以千疮百孔，连着胸前狰狞剑伤，每一次跳动，都隐隐作痛。
每一次钝痛，都连着雪原的那一眼、那一剑、那一滴可能有也可能只是幻梦浮念的颊边泪。
“沈如晚。”他忽然叫她一声。
“做什么？”她目光一抬。
“你最好多对我心动一点。”他不轻不重地吓唬她，“不然，我很疯的。”
“什么怪话？”她皱着眉嫌弃。
曲不询看她好一会儿，轻声笑了。
“是，真不像话。”他不知是对谁说。
第45章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
秋梧叶赌坊附近有一家客栈, 沾了赌坊的光，生意一直很好。
说是客栈，其实占地极大, 既有单个房间出租, 也有一整个院落租出去的, 楚瑶光早早定下了一座独立的小院，待曲不询和沈如晚从归墟归来后便能直接进去休息。
“啊？这个奚访梧怎么提了这样的要求啊？”陈献在门边走来走去, “从第一桌赢到第二十桌, 向他打听消息，竟然还得是赌不成？他其实就是不想把消息告诉我们吧？”
在座唯一和七夜白关系不大的就是他, 偏偏没一个比他更急，坐在位置上各
各的。
楚瑶光微微皱起眉，有点不赞成地看着他, 瞟了瞟窗边的两, “陈献，你还是先坐下来吧？别这么着急。”
陈献果然站定, 但也没坐下来。
“我没进过赌坊，但稍微会一点赌术。”他咬咬牙说, “实在不行, 咱们就买通荷官，怎么也给混到最后一桌去！”
窗边，曲不询一直歪着斜斜地靠在窗框上，听到他说这话，终于抬起，一点也不客气, “你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坐下吧。”
陈献终于坐下。
“师父,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他委屈
，“他提出的要求也太强所难了，又不是每个都会赌的，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曲不询靠在窗框上，不咸不淡地哼笑，“谁告诉你，他划下的规矩，我们就一定要遵守了？”
“啊？”陈献眼睛一亮，“那我们现在就去把他打一顿？”
曲不询无语。
“凡事先礼后兵，在赌坊里转几圈试试手，多打听点消息再说。赌坊本就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谁告诉你这世上就只有奚访梧一个知道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一转，“嘶”地抽了凉气，朝桌子对面的沈如晚看来看去，狐疑，“你是不是故意下狠手啊？”
沈如晚正把玩着一株温柔肠断，闻言淡淡一抬眸。
桌案上，曲不询正把手臂摊在上面，一道狰狞可怖的伤从掌心横跨到小臂，鲜血淋漓，把铺在桌案上的云丝锦都染得斑斑驳驳尽是血痕。
绿绦琼枝盘在他手臂上，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一点点浸着伤，花瓣渐渐黯淡。
“绿绦不喜欢你，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沈如晚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