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烦
，惴惴不安地想着自己是否又要面临一场背叛，又或者这次她真的能留住谁。
她从没留住过谁。
可唯独这一次，和从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等我找到陈缘
，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沈如晚喃喃地说，“不管怎么说，他从前做过错事，也要想办法带着他赎罪还债。”
曲不询看她一眼。
可沈如晚谁也没看。
她只是微微仰起
，凝望着萧疏风雪茫茫的天空，那张清瘦秀美、骨
匀停，美得锋锐清寒的面颊上，也泛出一点近乎天真的欢悦。
“真好。”她说，如梦似幻，无限憧憬，“这是第一次，我还来得及做点什么。”
曲不询凝望着她眉眼昳丽光彩。
不知怎么的，他忽而噤声了。
第9章 浮生暂寄梦中梦（三）
沈如晚刚来钟山时, 此处一向是修仙界云集的胜地，是凡
传说里的世外仙山，纵然是冰雪天地, 依然繁华鼎盛、秩序井然, 一派安泰。
可不过是大半个月的光景, 一场浩
劫难过去，身上带伤、色凄惶, 满目萧然。
行过漫漫山道, 中段几度断裂或阻塞，沈如晚走到半山腰时, 前方山道被数不清的山石沉沙覆盖，附近的修仙者便聚在一起，齐力复通山道。
走近了, 便能听见他们在忙碌中的
谈声。
“……好好的灵
峰怎么会塌？我真是想不通, 这千年万年都不塌，偏偏就在今天塌了, 以后不会还要再塌吧？钟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太吓了, 往后谁还敢住在这儿？”
“谁说不是呢？我在钟山修练了这么多年, 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要我说，这真是了怪了，天灾祸，总得占一样吧？要说是天灾……这也没半点迹象。”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不由问。
“之前灵峰崩塌的时候，有个丹成修出来阻止，她的同伴叫她沈如晚, 这不就是从前蓬山的那个碎婴剑吗？”那压低了嗓音, 慢慢地说, “怎么偏偏事
就这么凑巧，灵峰崩塌了，她正好就在场？到底是适逢其会见义勇为，还是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各位自己思量吧。”
曲不询就在沈如晚身侧，听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偏望了过去，几个修为不高的修士正合力将一块小楼高的山石从山道上搬开，行动颇为艰难，可聊起闲篇，竟一点也不嫌累。
他下意识地转过去看沈如晚，却见她眉眼淡淡的，昏光雪意映在她颊边，衬得她色也晦涩难辨，可万般容色里，唯独不见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