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浓,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沉声道:“江稚鱼,枢密院主官,江侯爷的嫡子,原来,是个子!”
他特意加重了尾音,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满带嘲笑意味。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
“休要胡言!”简昀之当即回身驳斥了他一句,又俯首对皇帝道:“陛下,他定是在语挑拨,万不能当真。”
“是吗?”温回舟笑道,转身面向简是之,直直盯着他:“齐王殿下理应知晓,我所言非虚吧。”
简是之脊背一阵发寒,回望向温回舟,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瞬时想到了许多,或许温回舟当初东宫为官,便是冲着江稚鱼去的,而他自然是为苏溢谋事的,若非苏溢已倒了台,怕是断不会留江稚鱼到江宁吧。
“将他带下去。”皇帝淡淡抛下一句。
陈云廷不敢耽搁一刻,立时上前来押下他,想以此遮掩过去他方才说出的那句话。
江大是
子这事,他断不会信,更不敢信。
欺君之罪,株连九族,这是什么样的罪愆啊。
却在陈云廷踏出殿门的那一刻,皇帝转对叶内侍吩咐道:“将江大
请来。”
叶内侍当即眼皮一跳,顿了片刻,才应了声“是”,转身出了殿。
殿内众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作声,却都知晓,有风雨欲来。
简是之回首望向急急离去的叶内侍,便再也待不下去,温回舟死前说出这事,断然不会是玩笑话,皇帝多半也是信他的。
若是一会儿江稚鱼殿验身,真相大白,那后果他不敢想……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简是之陡然拔腿穿过周围,众目睽睽之下转
就朝殿门走去。
“齐王……”皇帝冷声唤了他一句。
简是之顿住脚步,却没有回,接着大步朝殿外走。
皇帝望着他断然决绝的背影,便已知晓了是怎么回事,当即燃起怒意,扬声呵道:“简是之!”
满殿一应臣卿皆是惊出一身冷汗,他们侍奉皇帝这许多年,还从未见他如此触怒。
转眼再观向齐王殿下,朝服袍角翻飞下步伐愈大,对于皇帝的怒斥充耳不闻,两三步就出了殿。
第53章 、违抗帝令
在通往东宫的一处宫道上, 江稚鱼被叶内侍拦住。
“江大,陛下请您往去朝会。”叶内侍对她道。
江稚鱼微一懵愣, 前些回朝皇帝特许了她静心养伤, 无需参知朝事,怎的今
这般匆忙唤她而去?
可心中困惑刚到嘴边,她却生生咽了下去, 因为越过叶内侍的肩,她望见了禁军首领刘元霜以及他身后的一行禁军。
面色当即便沉了下来,江稚鱼心念一转, 顿时便恍然明白了什么, 叶内侍虽然言语客气, 但明显来者不善,现下怕是扭着她也要带去大殿了。
如此细忖片刻, 江稚鱼心内渐渐不安起来, 知晓定是出了什么事, 而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她已将方才朝会上的事体猜得大差不差。
“江大,还请您与我们走一趟。”这次是刘元霜开了
, 他几步走到江稚鱼面前,
冷着脸色抛出这一句,带着几分胁迫意味。
江稚鱼脊背一阵发寒, 脑中顿时涌无数念
,
一遭念到的便是若是自己身陷囹圄自也无话可说, 但要牵连了父亲母亲, 并着江家数十户族
, 那可是生生世世都无可饶恕的罪孽。
刘元霜见她愣在原地不动, 冷着脸向身后挥了一下手, 便有几个禁军上前,作势要来捆住江稚鱼的双手。
江稚鱼一时紧张得咽了咽喉咙,这样的架势摆明了是已将她当做了大梁的一等犯。
却在那几围上来前一刻,有一道身影愤然拦在了江稚鱼面前,一脚便踢在手持粗麻绳的禁军胸膛处。
“滚开!”是简是之的声音,少年清越的音色中夹杂了翻涌的怒火。
简是之紧攥起江稚鱼的手,观她没有受伤后,才又转过身来面向着刘元霜这一行,同时将江稚鱼护在了身后。
刘元霜是奉了天子的令,自然不必理会齐王殿下的阻拦,对上简是之怒意正盛的眸子,张就道:“臣奉陛下
敕,请江大
朝,还请齐王殿下让开,莫要误了陛下
代的事。”
话毕,他对身旁禁军递了个眼色,就又要上前来捆住江稚鱼。
简是之却拦得愈紧,挺直背脊将身后之遮得严严实实。
那几位禁军见简是之这般模样,也被吓到了,虽是宫中都知齐王殿下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主儿,但眼下观之,哪里有半点他们
中的浑噩模样,他隐忍着怒意竟似一只蛰伏山中的猛虎,眸底透出的滚滚弑杀之意,令他们不寒而栗。
江稚鱼抬眼,只见得他挺阔的背脊,那一身朱红朝服穿在他身上,恍惚间竟有几分君王的感觉。
不知为何,在这般境地下,她脑中竟丝毫不合时宜地蹦出了一个念,较之简明之与简昀之,好像他才是最有君王之气的那一个。
不过这样的念只一瞬间就从她脑中划走,刘元霜眼瞧着也没了什么好脾气,对那几
粗声呵斥:“你们还愣着
什么?还不快些动手,难道要让陛下等着你们不成?!”
那几位禁军闻言都沉下了脸,又欲上前,却正遇上简是之越发冰寒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