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民俊说他回家拿一下行李。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我觉得我被骗了,但我还是站在这里,等着「你就等五分鐘,我马上回来」这句话兑现。
然而经过十分鐘,我才看着民俊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画袋,里面塞的得满满的。他过了个马路来到我所在的公车站。
 他看起来更疲累了,好像刚刚不是去拿行李,而是和某 大打一架。
大打一架。 
「我好了,走吧。」民俊说。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明明就有可以住的地方吧。」
而且和我一样北上了。我没有把这句话讲出来。
「现在没有了。」民俊挥了挥手,他看起来完全不想再多谈:「带我去你家吧。」
 「我有权利了解我员工的背景资讯。」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脱 而出,但我不该如此强调的。
而出,但我不该如此强调的。 
「那是我前男友的家,我上个礼拜被他打断两颗牙齿。我跟他保证不会报警,所以他就让我离开了。」民俊毫不犹豫的说,他拉着背带,走到我身旁:「听起来很可怜吧?你应该不会打我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讨厌,像夏天永远无法根绝的蚊子,在我耳边提醒我,我做过比打 更严重的事
更严重的事 。我想要说民俊和我讲这些做什么,但我只是看着他。
。我想要说民俊和我讲这些做什么,但我只是看着他。 
 民俊的瀏海很长,和国中生时的短发不一样。或许是这样,所以他的眼锐利又令 不安。
不安。 
 我们搭上公车,这过程中我一句话也没说。民俊和我拉着吊桿,我想起国中时通勤我们也曾坐过同一班公车,那时我和同学们会偷偷的指着他,然后笑——笑什么我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将民俊整个 都当成异类的时光,让我觉得对未来安心不少。
都当成异类的时光,让我觉得对未来安心不少。 
 「欸。」民俊突然开 :「你家很大吗?」
:「你家很大吗?」 
「那是租来的地方。」我回答,顿时有种无力感:「没有很大,但你会有单独的一间房。」
「我当背景助手是要画什么?」
我想这点苛责是合理的。我沉住气说:「我广告上不是有写吗?」
「你说那个网路漫画啊。」民俊说:「那你家有扫描器吗?」
 「问这 嘛?」
嘛?」 
「因为我不会电脑绘图。」
 我瞥了他一眼,开始思索自己的决定肯定是太过 率了。我应该要先请编辑见过民俊,然后再两
率了。我应该要先请编辑见过民俊,然后再两 一起严厉拒绝。
一起严厉拒绝。 
我说:「我有扫描器。」
「太好了。」民俊说,接着我们都沉默了。
公车摇摇摆摆,像在海中前行,引擎的轰鸣声贯彻耳膜,感觉整个脑袋都在颤抖。我瞇起眼睛,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我该怎么办,等等下跪和他道歉吗?
 「春暉。」民俊突然又开 了。
了。 
 「 嘛?」我说。
嘛?」我说。 
「谢了,不然我本来打算今天就跑去投河自尽。」
我停顿许久,也不敢看民俊的脸。感觉五脏六腑好像被大怒给翻搅了几百遍。最后我说:
「很高兴你没有。」
我想这是我目前,所能表现的最大诚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