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但双眸清亮,漆黑的眼珠转动着,少了几分风流,多了些稚气,显然正暗自琢磨着如何扳回一局,不由笑了笑。
这总是不合时宜地露出几分孩子心
,也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蔡贤的名字突然又跳了出来。
齐鸢又暗暗叹了气。
谢兰庭随妄为,又有点江湖义气。蔡贤对他的好他显然都记着。
现在他并不以蔡贤为耻,逢也坦然承认自己是阉
义子,那将来……他肯定也会护着他的义父。
“这块香没花钱,是我从义父那里拿的。”谢兰庭突然道,“他喜欢熏香,我把从你那拿的四时花香给了他,又跟他要了这点宋时的古龙涎。”
齐鸢听他主动说起蔡贤,十分意外。
“你将来朝为官,多半会与他政见不同,到时候我们未必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焚香共品。所以我想着,不如早点烧了它,将来你我反目的时候,或许还能共忆此味此境。”谢兰庭说到这侧过
,看向齐鸢,“你说呢?”
俩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齐鸢思索片刻,迟疑道:“或许你会弃暗投明?”
谢兰庭转开,目露不屑:“也或许,你会另择明主。”
齐鸢:“……”
这话就有些大逆不道了。要让元昭帝知道了,估计会气得把俩脑袋砍下来。
“不过说这些也为时过早。”谢兰庭也打住,想了想,一脸认真道,“毕竟你还没过府试呢,现在连个童生都不是,或许等你朝为官的时候,我都老得致仕归乡了。”
齐鸢:“……”
因谢兰庭的最后这句话,齐鸢气得晚饭都没吃。
同屋的师兄回来时,天色已经黑了,谢兰庭早就走了,只留下满屋子的温靡气味以及窗边的青玉小香炉。
师兄推门后惊呼不已:“小师弟,屋里怎么这么香?!”
进来之后又到处嗅嗅,见自己的臭衣服都熏成了香的,又欢喜又惊讶:“怪不得你们家制香这么出名,我只买过你家最便宜的香囊,这香饼子却是没舍得买过。哎?你今天怎么有兴致熏香了?”
齐鸢在乃园住了一个月,从没带过什么香饼香片。他还怪过,齐府的丫鬟小厮都是出了名的香汤洗脸,香笼熏衣服。没想到这个小少爷反而整
清心寡欲的,一点儿香气也不沾染。
“今天有朋友来。”齐鸢不愿多说,只将小香炉里的香灰倒净,拿软布擦了,又包了起来,打算下次还给谢兰庭。
只是这出鬼没的,也不知道这次来扬州是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走。
现在离着府试没几天了,应该会看到自己参加府试吧?
齐鸢忍不住又想起了这的嘲讽,心里一梗。
“先生还在乃园吗?”齐鸢将香炉收好,看向师兄。
“在。”师兄道,“怎么了,咦,你要什么去?”
齐鸢拿了书,一脸严肃地往外走,“去读书。”
第50章 府试前夕
这天之后, 齐鸢便将文社的事暂时搁置在了一边,先让众师兄们热闹着, 自己则专心做起了功课。
府试仍是考四书题, 褚若贞担心钱弼在出题上故意用截搭题来为难考生,因此先暂时撇开大题不管,每都出两道截搭题让齐鸢做做。
除此之外, 练字和治经也每天都安排着。府试虽然令担心, 但只要能考中,齐鸢今年就得继续参加院试。院试时要考治经, 五经之中, 《春秋》和《礼》最难考。
齐鸢在顺天府的时候所治的本经是《礼》, 现在跟着褚若贞, 自然是随着学习褚先生的本经《春秋》。
当在玲珑山下, 他对褚若贞说的那句“还没学治经”,其实算是实话——他之前没有学过《春秋》,
后在《春秋》一经上的造诣如何, 的确要全看褚若贞的教导了。
齐鸢天资极好,从进乃园那天起便开始研习春秋, 如今已经将春秋三传的二三十万字倒背如流了。
现在他每天上午做两篇四书题,下午练字学治经,晚上因光线昏暗伤眼,因此只找先生和师兄们论道解疑,每天忙碌又充实, 数天光一晃而过。
报名这天,齐鸢跟褚先生请了假, 仍是请孙辂做廪保。但府试除了生童自己请的廪生孙辂外, 还需要多一个挨保。挨保是官府指派的, 按照廪生的资格浅,配对生童们县试时的名次。
派给齐鸢的那位廪生正好跟刘文隽相熟,因此两位师兄一同陪着齐鸢下山。
孙辂最近与师兄弟们谈文论道,对文社的事格外上心,下山时也跟刘文隽讨论成社的事
。齐鸢边走边听两位师兄聊天,听到这俩
下月要去金陵时吃了一惊。
“两位师兄要去金陵?”
“伯修要不要同去?”孙辂笑道,“下月中旬,望社要在金陵举行社集,听说如今晋厨闽浙各地的社员都已经动身了。望社成员遍布各地,这次金陵大会,有猜测与会者会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