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司中，萧齐最熟悉的就是狱中的血
腐烂之气。
好久没来了，可是才拾级而下到了私狱第一层，身后的玄羽卫还皱着鼻子呼吸不畅的时候，萧齐就已经习惯了这终年不见天
的腥气浊气。
“范大
，许久未见，底下伺候得可尽心？”
狱中缩在
烂被中的身影似乎要起来，可是眼看着他的胳膊反着窝下去，连点力气都用不上。
“嗬……”
那个影用风箱一样的杂音不知道在说什么。
“啧，既然都拔了舌
，你们还弄断范大的胳膊做什么，这下要是范达愿意招认私通北翟的罪责，怎么画押？”
萧齐挑着眉毛左右看了一眼，一个机灵些的玄羽卫笑着答道：
“大教训的是，咱们对范大照顾不周了，属下这就去帮范大把胳膊接上，想来范大一定不会同咱们这些粗计较。”
“咔吧。”
令齿寒的接骨声响起，那个影在地上痛苦地扭动，没一会就只有浅浅的倒气声。
萧齐已经走到了第二层。
这层却意外地
净，即使湿气让边边角角都长出了滑腻地衣，两边烛火都奄奄一息地只剩豆大，但比起上层洗不净的黑血膏脂，这层倒是连地砖纹路都清晰。
“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一个瘦成骷髅的囚犯抓着栏杆趴在地上，在萧齐饶有兴致地蹲在他面前的时候瑟瑟地收回了手，好像连手指都怕被萧齐的衣摆碰到。
这层是不好用刑的皇亲国戚，只是谁能想到眼前几乎不成形的家伙，居然是曾经在永州只手遮天的闵王爷呢？
“王爷，不吃饭可怎么行，别让咱家在今上那边不好
代……”
萧齐使了个眼色，玄羽卫领命将地上碗里的蛇虫鼠蚁撬开了闵王的牙关倒了进去。
“呜呜……呕……”
萧齐冷冷看着呕吐不止的闵王，一想到当年就是此贪生怕死不许永州驻军去支援身在孤城的魏怀恩，他就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