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有十八年。如果时间短路了,那我们岂不是要一一排查这十八年内的各种可能因素?否则在任何一个时间点,洛塔斯小姐可能还是会结识库鲁德小姐。」
「你的推断是正确的。从时间逻辑来说,这确实是一桩足够麻烦的事件。但结果恰恰相反,在时间逻辑之下,正好存在一种方法可以很轻易地改写时间线。」
「能够很轻易的改写时间线……会是什么?」
「找到了。」奥斯小姐双手环胸,色不动,眼睛却如炬火般直切向
之中,锁定住一名黑色辫发的少
,她东张西望的样子,像是正对着雷特路的门号在寻找着什么。「这个时间的洛塔斯小姐。」
年纪只有十一岁,少时期的洛塔斯小姐看来文静,仍旧穿着宽大一件的针织衫。脸色稚
,被斜阳晒满红通
影,她胸前抱着书籍,拾起一张白色字卡站在雷特路中央,四处核对着大门门樑上的号码,在匆匆归途的
中显得突兀。
「接下来呢?」
「就等吧,等到库鲁德小姐现身。」
雷特路二段443号,孩最后停在此栋屋前,向内张望了三秒,便有位
士开门迎接她。不是店家,也不是任何正在经营着的俱乐部或餐厅,看起来更像是朋友们互相约会而聚在哪一家
的屋簷下。
晚上六时,才有两三个孩童熙攘着书籍从443号的门扉走了出来。
六时十分,443号二楼的灯火尽灭,所有写作聚会的参加着们一同聚集在门前,意犹未尽地讨论着聚会主题。
十五分,群聚散,披着淡淡地夜色帷幕,少年少
们分群结伴回家。而她们打探的目标,正与一名金发
孩相谈甚欢。
「啊,她们已经认识了。」
「初见而已。」
奥斯小姐的声音铁冷坚定,彷彿所有事都还在自己掌握之中。阿特娜明白,如同第一起法斯特的案件,两
只是在蒐集这条时间线的资讯,意图找到一个能造成时间线变动的根源与契机。
「走了。」
「噢!好!」
依着路途沿势,她们两隔着三条街
,在不惊动目标的前提下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雷特路四段,两位孩在此处分了手。大概十分鐘的路程,黑发
孩继续沿着被街灯照耀安妥地康庄大道走着,而金发的
孩却鑽
巷弄小道,像是到了自己家前的轻车熟路。
雷特路四段垂德街,阿特娜紧跟着奥斯小姐的步履转拐弯,一边记下库鲁德小姐转进的街
名字。
「机会来了。」奥斯小姐吐出简短四字,她的话语在二月冷凝的夜晚中结成白雾薄霜。
「什么机会?」
「我们得绕到前面去。」
探查起金发孩的脚步节奏,抢先落在下个转角对
,阿特娜紧紧黏着奥斯小姐的躯体,探
细察。
垂德街是一条笔直地小街巷弄,离开了灯火通明雷特路,没有街灯,只有四周从室内漫而出的橘黄暖光,对着建筑,更增添一
魔幻诡譎的风
。
整条黑漆街道上,只有她一名瘦弱孩,踏着雀步排徊游
。
或许库鲁德小姐的住所已经十分接近,阿特娜还是不免为着孤身一地库鲁德小姐冒出一身冷汗。
自己一个走夜路回家,也太危险了!
喀喀——
危险念才刚冒起,就像是要映照她的想法,有两声机械碰装声音空响传
。
而声音的源,正来自身前同样追踪着金发
孩的奥斯小姐。
「阿特娜,就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奥斯小姐倚着墙缘窥视,不知何时,她的右手竟然折出些许地金属盈光。
「能够轻易改变时间线的方法,就是无论你身处在什么时间线——」
拨开夜里的迷雾,阿特娜这才看清,奥斯小姐手中竟然握着一把银晃手枪!
「——只要有死亡牺牲!」
子弹充膛,枪身托住腕间,准心瞄上。
枪直指前方身影单薄的
孩!
「奥斯小姐!不要!」
还未击发,就有一力量从背后扑
,直从后方朝着奥斯小姐衝撞而去。重心失衡,她眼明手快地松开贴
板机的指尖,避免落地时误触击发的走火。
「你什么!阿特娜!」
「奥斯小姐!不可以!那样是杀!那是在犯罪!」
磅——!
争执还未打响,就有一声更快更亮的音色,响彻在垂德街的夜空之中。
一发就能惊动整条街的庭户亮光。
是枪响!
阿特娜着急地朝孩身上望去,却只看到躺卧在血泊之中的金发
孩。她瘦小的身板背上印着弹孔,就要变成横死路边的森冷尸骸。
「不要——不!」
在孩的身后巷
,阿特娜只看到那名开枪兇嫌飘逸躲
转角的影子。
「快走!」
没有时间悲伤,奥斯小姐撑起身体,一把捞住阿特娜手臂,将她抢进原先的转角暗处推进墙沿。脸不红、气不喘,甚至没有受到一丁点
上的震撼,在所有
寻声发现尸体之前,抽先按停世界仪的机械钮。
白光像是强横的油漆,泼刷冲洗着眼前的残血片片。冷、暗泽、血色、巨响。片刻间的画面被停止成永恆,然后抽换成天文室的背景时空。是暖、是明、是香,却无论怎样,都摆脱不开那一声记忆里的巨响。
阿特娜背靠天文室内的壁纸,眼前盯着奥斯小姐沉稳起伏的胸腔,感受着奥斯小姐呼在耳边的热气。那急遽收缩的瞳孔,却怎么样也无法从惊骇之中平復过来。
死、尸体、枪声、血泊。
那一切并不是虚幻迷离,而是切实地就在眼前发生。
是活生生地的命案写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