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阚寻眼睛里蕴着笑意,放轻脚步走过去,然后俯身蹲在了孩儿面前,修长的指尖小心翼翼的帮着她剥开一缕快要划到唇边的发丝。
不想让发痒到她,想让她好好睡。
轻柔而克制的弄完,少年立刻起身。
裴阚寻回就看见了饭桌上被保温罩罩着的两个铁饭盒,他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走过去摸了下。
饭盒表面还是温热的,显然是还没做出来多久。
原来……她这个习惯还留着呢。
思绪像是被一根名为回忆的线牵着走,裴阚寻不自觉地想起高三那一年的盛夏。
他拒绝了几所高校发来的保送申请,依旧留在实验里正常的上课,在毕业前的最后三个月,无意中撞见了命里的那只‘小企鹅’。
裴阚寻是真的觉得简雾蛮可的,在此之前的十八年
生里,他从未觉得哪个
孩儿可以用‘可
’这个词来形容——包括他妈。
可一想到那天在公告栏撞到的孩子,像只白白的兔子,惊慌失措时瞪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咬着唇跑开的样子怎么想怎么可
。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裴阚寻有意想和‘无所不知’的好友薛步屿打听一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描绘自己想找的。
于是几次三番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既然嘴笨的描述不出来,那就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了。
裴阚寻开始学习素描,他大概天生就是一个学什么会什么的变态,本着一定要找出来那孩儿的一
子劲儿,少年捡起了自己扔掉十几年的画笔。
他报了个网课学了几天基础,然后凭借着脑子里依旧鲜艳的记忆就临摹出了‘小企鹅’的雏形。
渐渐填充丰满后,裴阚寻把纸拍到了薛步屿面前。
意思很明显:帮他找。
薛步屿看清了纸张上是孩儿的面容,差点惊掉了下
。
好家伙,这么木讷一男的也会动心?
如果不调侃几句的话,那就不是薛步屿了。
裴阚寻听着他戏谑的词锋面无表,只说了一句:“快点找到。”
他在高中的时间不多了,总得弄清孩儿的基本信息。
如果可以的话裴阚寻也不想露自己稚
的心迹,但不依靠薛步屿的话,他也实在是找不到
。
没办法,总不能折在喜欢的第一步。
而薛步屿在八卦和打听事儿这方面的确是无所不能,过去两三天,就打听到裴阚寻的‘梦中’姓甚名谁了。
“简雾,高二五班的小妹妹。”薛步屿‘啧啧’感慨着:“阿寻,你够闷骚的,连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栽了……”
“小姑娘才十六,您这表白也不成啊。”
薛步屿说得没错,‘高二’这个关键词,让裴阚寻难得躁动的心脏渐渐逐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