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吴真
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当年你母亲生你时,就是我替她寻来的稳婆。”
说到这,他顿了顿,却是突然看向了楚安:“还有你。”
吴真缓缓道:“楚郎君既然不知道顾娘子的身世,想必,你自己的身世应该也是不知。”
楚安心中无故翻起一阵怒火:“你在开什么玩笑?!”
吴真却是摇
,像是陷
了回忆,声音有些沧桑:“楚郎君,你才是顾家第九个孩子。”
话落,顾九和楚安同时僵在原地。
许是吴真的语气太过平静,
又寻不到一丝撒谎的心虚,让楚安缓了好久,才从齿间硬生生挤出几个字:“胡说八道。”
吴真对楚安仅凭一句话就能去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并不抱希望。他看向顾九,叹道:“我曾算是你母亲的半个师父。”
“你母亲是被沈家收留的战场遗孤,取名沈清,嫁给了楚家大郎楚业廷。后来灵州战役惨败,沈家军无一生还,沈清觉得其中必有猫腻,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明贞三年,沈清潜
皇宫,却意外发现当时独揽圣恩的纯妃竟然是本应该死去的元懿皇后。而彼时,她也调查出沈家军的死与高家和先皇都脱不了
系,所以她连同元懿皇后,密谋下毒杀害先皇,想要为死去的沈家
报仇。”
“结果事败露,元懿皇后中毒身亡,沈清逃之夭夭。而先皇大怒,派
追杀沈清,”吴真
眼复杂,“元懿皇后的死彻底
疯了沈清,她先是逃回太原府,以她自己和腹中孩子的
命威胁楚业廷起兵造反。楚家世代忠君,怎么可能会做这种
臣贼子的事
。威胁无果后,沈清一气之下杀了楚业廷,然后逃到江陵府寻我。”
“那时我意识到发生了大事,再三询问之下,沈清才把这些告知于我,并恳求我收留她几,待她产下婴儿,便去认罪伏法。”
“我曾经被沈老将军请至府中为其治伤,也因此与沈清结缘,教了她一段时间的岐黄之术,”吴真苦笑一声,“所以我念及旧
,便将她留在观中,却没曾想竟是养虎为患。”
“沈清临盆之际,恰好顾府的眷们来观中上香祈福。许是因顾家男丁稀薄,而顾喻的妾室宋小娘腹中胎儿极有可能是男婴,所以顾府的当家主母常氏动了恶念,故意将宋小娘留在观中,派歹
谋杀。待我发现时,宋小娘已经气绝,但她肚子里的婴儿却还尚有命息。所以,我剖腹取子,救下了宋小娘的孩子。而恰好,沈清腹中胎儿也平安出生。”
“但是当夜先皇的死士也寻到了观中,我
。”
吴真道:“沈清出尔反尔,趁
将两个孩子互换,带着男婴逃跑了。之后楚业炜带兵拦截了沈清,她不愿认罪,便跳了崖。我挂念那男婴的生死,便多方打听他的下落。后来我得知楚业炜的妻子产下一子,取名楚安。我心中起疑,便借着郎中之名登府拜访过,确定了那孩子就是沈清当初带走的男婴。”
吴真看了眼楚安,见他面色苍白,有些于心不忍:“对于楚老将军的这个决定,原因是何,想必不用我再多言。”
沈清意图刺杀先皇,此罪已是可诛九族。倘若让旁知晓沈清的孩子还活着,定然必死无疑。而先皇之所以未将此事牵连楚家,那是因为当时辽国屡犯大宋边境,朝廷需要楚家
上阵杀敌,故而没有降罪他们。
“明贞十三年,先皇驾崩,官家登基。同年高太后命修建玉清宫,一个名为玄清的
道长
住殿内。我起初并不知道玄清就是沈清,直到皇城司的
把我抓走,我才得知沈清并没有死。”
“沈清表面给高太后出谋划策,背地却暗暗给其下毒,意图以此控制高太后,”吴真忖了忖,继续道,“此毒我从未遇见过,而沈清应该也没有解药。她把我绑至玉清宫后,命我研制出毒
发作时消减疼痛的药方。”
“我知待我给了她想要的东西后,定然是没命可活。所以,我一边研究那怪毒,一边想方设法逃走。好在上天眷顾,最后我成功从玉清宫逃了出来。”
“也是自那时起,沈清便一直命追杀于我,而我不得已四处逃亡。”
说到这,吴真心中苦涩万分。
世所以为的“云游四海”,不过是他为了活命的逃亡罢了。
不曾了解的真相再次被揭露,顾九心底仍是掀起一片波,久久难以平复下来。
沉默片刻,顾九缓缓开:“她是为了灭
?”
“不全是,”吴真道,“沈清之所以追杀我,一是为了灭
,二则是因为那毒。”
吴真顿了顿:“沈清想让那毒成为无解之物。”
顾九只感觉一阵恶寒。
“
想必顾娘子应该是能猜出我是蓬莱了。”
吴真望向石壁上自己亲自刻出的画,眼中浮起一片哀戚,说起了蓬莱瘟疫的事
:“我逃亡数年,从来没有归家,直到我听说了蓬莱出现瘟疫的事
,这才冒死回到蓬莱岛。结果,却意外发现此次瘟疫不是天灾,而是
祸——蓬莱
发瘟疫之前,官府曾往岛上送来了一批流民,他们皆是身患鼠疫之
。”
吴真道:“瘟疫
发之后,官府下令封岛,表面是为了控制瘟疫不扩散,实际则是想让蓬莱的百姓自生自灭。等
死的差不多了,官府便驱赶剩下的百姓。之后不久,朝廷便决定在蓬莱修建书院。”
而不是像世所知道的那样:先有了在蓬莱修建书院的旨意,再驱赶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