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闪过一丝凛冽。
梁依依十分满意顾九这反应,继续道:“昨个儿是你命大,但可不会有时时刻刻都能救得了你。”
“原来是你做的。”
顾九背脊倏地一僵,这是她想说的话,却不是从她中说出。
梁依依这会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给顾九找不痛快上,倒是没怎么注意旁处。她拧着眉,循声看去,训斥的话已经到了唇齿边,却堪堪咽了回去。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
五官清俊,一袭绯色里衣外罩圆领白袍,长身玉立,气质温雅。只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男子的右额角,有道一指长的疤痕。虽说颜色较浅,但就像是美玉上的一点瑕疵,看着总让心生可惜。
梁依依语气不自觉缓了缓:“你是何?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沈时砚轻瞥她一眼,只道:“你父亲请我来的。”
而这时,梁父姗姗来迟。
见到沈时砚,他颇受宠若惊:“霍庄主,没想到您真来了。”
沈时砚颔首:“来接。”
梁父正好来这霍庄主要接谁,却见旁侧的姑娘忽然扔下打马球用的月杖,冷脸离开。
而梁依依一见顾九要走,立马跑过去将她拦住,不悦道:“你还没有陪我打马球赛呢。”
顾九目光冷峭,睨了她一眼:“梁娘子的游戏我没兴趣。”
梁依依莫名感到脖颈发凉,但一想到父亲在此,盛气凌的脾气便不再压着:“今
你必须要玩。”
“我们来打一场,你若赢了,我便放你走,并为今的事
道歉。你若输了,就滚出杭州。”
沈时砚弯腰捡起地上的月杖,走到顾九身侧,轻声道:“顾娘子若是不嫌弃,我可与娘子一队。”
顾久却连看他也没看,只盯着身前的梁依依,面无表道:“我不需要。”
梁依依愣了愣。
不需要什么?
不需要她的道歉?
然而不等她弄明白这句话是何意思,顾九已经阔步离去。
没如愿以偿地出气就罢了,竟还被如此忽视!梁依依气得咬牙切齿。然而,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那个什么霍庄主,忽然冷不丁对他父亲说:“令千金这副脾
若不加以管制,以后要是闯出祸来,可就难办了。”
梁父几变,连连应和道:“霍庄主说的对。”
等沈时砚一离开,梁父立马沉下脸训斥梁依依,让她收敛点脾气,少惹是非。
梁依依委屈道:“你竟然为了一个什么狗庄主凶我!我要回去告诉娘!”
梁父恨铁不成钢道:“好好说话,他可是藏酒山庄的庄主!”
梁依依不屑道:“不过是一介低贱商贾,父亲你何须怕他!”
“梁依依,我看你是要翻了天,”梁父低声怒斥,“你可别忘了,皇后娘娘虽然是梁家,但咱们家只不过是梁氏旁支,别
因此给你三分薄面,不是让你蹬鼻子上脸的!”
……
马球场离顾九租住的地方有些距离,她来时是乘坐谭氏的马车,而眼下她也没心去等谭氏,直接快步往回赶。
这会儿大街小巷正值热闹的时候,来
往,嬉笑声不断。周遭的店铺房屋也都还挂着昨夜的花灯,残留着元宵夜的喜庆,一片安然祥和之景。
顾九却只觉得又吵又。
她就不该来此。
顾九心愈发烦躁,步伐也越来越快,但无论她如何绕,如何走,始终甩不开身后那个
。而如此心烦意
的后果,是她没注意到有
从旁处的小巷推着装菜的木车。
相撞之际,有握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捞。顾九踉跄两步,背脊撞
一个怀中。
顾九顿时像一只被踩到尾的猫,彻底炸开。她狠狠地推了沈时砚一把,厉声道:“滚开!”
饶是沈时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触及到那冰冷的眼,心脏还是尖锐一痛。
他静静收回手,指尖却在宽大云袖中蜷缩发颤。